最后的客套才是决定性的客套。
他说完顿了顿ู,反应过来:“等等,你大学考的不是政法大学吗?你怎么เ可能是华阳的教资老师??”
这天才比喻。
电å梯门重新闭合,将男ç人的身影隔在外面。
他还用干什么?
心底的小别扭生根抽芽,逐渐演变成可惜,最终具现化出一个相当明确的念头:谈容竟然真对他没有一丁点儿的印象。
“对了学长,有件事我忘了告诉你。”课间讲话不用顾忌什么,女生干脆转身正对竹言蹊,“谈教授第一周布置了一项作业,我们今天刚交上去,你朋友最好在下周补交,不然平时分说不定会被扣掉一些了”
他轻描淡写把这章掀过去:“重修的人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他今天有事来不了,让我帮忙答个到。”
教室在五楼,竹言蹊赶到的时候恰好开始打铃。
他是典型的早睡早起困难户,间歇性脱贫致富,持续性倾家荡产。
这是竹言蹊首次近距离看到谈容的座驾,上次见时隔着将近十米,只看了个黑色车头,而他今天所站的位置,能够将侧面的车身线条看个真切。
他不太懂车,但也不是完全的小白。
眼前的这辆车轴距稍宽,肩线延展流畅厚重,显出偏似光泽感的深灰色,在外界光线晕染下与车身主色完美衔接,形成自然的双色过渡。
竹言蹊明明该是头一回见到这么特殊内敛的车型,可他一跟自己映在车窗上的倒影对上眼,莫名感觉这角度有点眼熟,还偏偏记不清眼熟的点在哪里。
谈容拉开驾驶位的车门,下巴๒往副驾驶一抬:“上车吧。天阴了,待会儿恐怕还有小雨。”
天上的确积了层灰扑扑的云。
至于会不会下雨,天气预报也说不准。
竹言蹊被打断思路,从车尾绕到另一边,依言坐进副驾驶,扣好安全带。
谈容开了车内空调,却没有立即起步。
他打开前置柜,拿出一串钥匙,拆下其中一把,递给竹言蹊:“办公室的钥匙,给你。”
竹言蹊稍怔,伸手接下。
“东主楼ä顶楼,出了电梯,左ุ数第五间。”谈容将其他钥匙丢回柜里,熟练将车倒出车位,驶进世纪大厦楼前的主干道,“门边有一盆虎皮兰,不难找。”
“好的,我记住了。”竹言蹊捏着钥匙把玩一圈,忍不住问道,“……谈教授,你真要辅导我考试啊?”
“你想让我辅导你吗?”谈容掌稳方แ向盘,不答反问。
竹言蹊轻细地“唔”了声,一时不知道该回答什么เ好。
老实说,在咖啡馆听到谈容的那ว番话,他第一反应不是惊吓,也不是紧张,率先涌进他脑海的只有一个念头,这他妈是个机会,他得牢牢抓住它。
现在回想,他怀疑ທ自己快成精神分裂了,一方面希望谈容别ี把他当作自个ฐ儿学生,一方แ面又挺享受谈教授对学生的这份照顾。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可他偏偏贪心不足,哪个都不肯落下。
“别怕,想去哪里看书都随你。”谈容不强求他回答,“我只是把钥匙交给你而已。万一你哪天起得太晚,去自习室占不着座,至少还能去我办公室凑活一下。”
竹言蹊转头看他,眼底映出男人冷冽俊朗的侧脸。
“当然,我也不会向袁易阳打你的小报告,这点你可以放心。”谈容目视前方笑了笑。
竹言蹊闻言也笑:“那如果我考试考砸了,你不就要替我背锅了?”
“会不会背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对袁易阳说的那些不单是玩笑话。”谈容语气平淡,“你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想法,不想被家里管束很正常。我理解你,也尊重你。”
竹言蹊抿了抿嘴角,捏着钥匙多转了半圈。
他正想点头,又听谈容说:“不过,如果你哪天打算去办公室了,记得提前告诉我。”
提前告诉?
竹言蹊停下转钥匙的动作,精准抓住了其中的重点。
前方的十字路口恰好亮着红灯。
谈容停车,看向他,面无波澜地问:“对了,介意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吗?”
竹言蹊也看向他,将钥匙完全握进手里,答道:“不介意。”
当然不介意。
谈容拿出手机,解锁递给他,示意他留下号码。
对于现当代青年来说,手机可谓是稳占隐私榜ึ榜首的私人物品,轻易不能交到เ别人手中。
竹言蹊本着管住眼睛管住手原则,没有直接切进会显示通话记录的拨号页面,而是点开桌面下方的电话簿,新建了联系人。
光标在姓名一栏反复跳动。
竹言蹊实在不想留แ下陈嘉尧的名字,干脆眼一闭,牙一咬,飞快打上“言言”两个字,再逐位输好自己的手机号码,不给自己้反悔机会地按了保存。
保存成功,竹言蹊拨了一遍自己的号码。
短暂延迟后,他的手机亮起屏幕,显示出一串ธ陌生的数字。
竹言蹊挂了电话,还回手机。
路口的红灯变黄,眼见着马上跳成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