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禾,三爷瞧傻了。”凌烟恬柔的笑声在她身后浅浅响起。
“……我知道了。”
尹于棠微皱起眉,不想听他过问丹禾的事。“我要在这儿睡。”
“怎么,何时大爷喝酒也要你应允?”瞧见是夏杰,他撇唇笑得傲慢。“要不是当年师父引荐你到醉月楼,现在还不知道你在哪打滚呢。”
“……丹禾。”他低唤道,想碰触她,却被她避开。
“你叫我闭嘴我就得闭嘴?你不怕我一生气就不肯帮你了?”
他在多年前染上饮酒的习性,想不到竟然能在多年之后因兴趣成就一门事业。
她一时没防备,被推得跌坐在地,尹少竹见状,赶紧ู将她扶起,虎目怒瞪着眼前一票人。
“听说莫家千金琴棋书画皆通,女红绣功更是一绝,个ฐ性乖巧柔顺,举止端庄娴雅,要是能嫁进咱们尹府的话,说不定真的能镇得住于棠这孩子。”尹夫人经历丧夫之痛后,整个人苍老许多,但近两ä天已经恢复不少元气。
这三年内,三少并非是音讯全无,大抵几个月便会捎回一封家信,但也只告知他在外游历,增广见闻,信中从未提及过她,仿佛她的存在已经从他的心头彻底抹去。
“你一句大少叫得我头皮都发麻了。”他懒โ懒瞅她一眼,瞥见她腰间的木雕娃ใ娃。“亏你真能将这木雕娃娃给系在腰带上。”
而今日,亲眼看见她和醉月楼武师夏杰走在一块,两人有说有笑,那画ฑ面回想起来,还是教他心间隐隐作痛。
“徐姐姐,你今儿个艳丽ษ动人,让花儿都自惭形秽。”她突道。
小少爷赶紧ู将薄雪拨开,直睇着被简单包在巾里,早已全身发紫的小小娃。
就这么着吧,放出这样的流言,传到凶手耳里,也许会让凶手愤而再次动手。
“要不是三爷逼你,以你的性子,又怎会自愿沦落为花娘?!”夏杰恼吼,赶紧压低声响。
“这不就是我的命吗?我的命是三爷救回来的,如今就当是报答三爷吧。”她把苦命孤女的角色揣摩得入木三分,就是要藉由夏杰的口,散播出尹三爷将救回的孤女推入火坑这个消息。
依夏杰的性子,必定会为她愤愤不平,继而向身边的人道出此事。
他怔愣得说不出话。
“夏大哥,这事,你别ี往外说。”她不忘嘱咐。
“我向谁说去?”他啧了声,抓着额,看似懊恼极了。“我就知道他根本不会好好珍惜你!”
丹禾微愣,总觉得他话里有话,而且反应有点过度。
“一开始把你当妹子,结果呢?他根本就是有私欲!”夏杰愈说愈气愤。“仗着他是天之骄子,就可以胡作非为了?这天底下就没有王法能够整治他了吗?不是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为何他身陷命案,却还是可以在外头走动?!”
“夏大哥?”她心头一震。
“这世道是怎么了?他有财有势就等于是律法,咱们没权没势的,就只能一辈子任人欺凌躁躏?”他低骂,用字偏执,就连神色都有些扭曲。
丹禾见状,深吸了口气,轻声安抚,“没这种事,夏大哥,你别胡思乱ກ想。”
“我在乎的不是自己,而是你!”话一出口,他也没打算收回,猛地拉着她的手道:“如果三爷珍惜,那也就罢了,然而他根本只是视你为玩物,你还要待在他身边吗?你能ม忍受这样的命?!要不这样吧,我带你离开这里。”
丹禾一愣,视线落在他紧ู握的大手。
她认识夏杰约莫十年,那ว是因为ฦ夏杰是武师父的徒弟,小时候曾在尹府与他们一道习武,后来长大之ใ后,他更成为她安插在醉月楼的眼线,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对他一时没了防备。
记忆中的他向来恪守礼教,从未太过亲近她,像这样握着她的手,这般踰矩,还是头一次。
更糟的是,从不在身上戴饰物的人,如今指上竟戴了个宽版的玉戒环……
“就在今晚,马上就走!”他低声说,谨慎地朝左ุ右两ä头长廊看去,一副准备随时带她离开的模样。
丹禾赶紧反抓住他。“夏大哥,这怎么成呢?”她感到棘手,只因为心里已๐经猜测到真相。
“怎不成?难不成你真要等到他要你接客?!”
望着他愤恨的表情,丹禾的心都凉了。
完了……怎会如此?记忆中ณ刚ธ正寡言的人,怎么เ会是杀人凶手?!
“丹ล禾!像他那种人,既ຂ然会强迫你成为花娘,你不会还奢望他再将你带回府里吧?”夏杰心痛欲死。
紧抿着唇,丹ล禾心底深处泛点痛楚,慢慢扩延。
最终,她暗吸口气。“好,我走。”
“好,我马上带你走!”夏杰这才露出喜色。“不管到哪,我都会照顾你,你知道我对你……就像对待妹子一样。”
妹子?她不禁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