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所见过的世上最好看的眼眸,只是同样无奈的是,她仍想不起那是谁……
熙云看了看紫桓,欲言又止。
“我没有正面回答,所以叫你伤心了?”
“哒哒哒。”
每三百年便要取一次天池水,而天池上方却是从不下雨的,几万年间,天池圣水能够不枯竭,这全是寒玉璧的功劳,寒玉璧以水生水,比泉眼还要神奇。
对于她来说,当初临危受命来到太庈,皆是因为自己身为神者的责任,现在既已知道清漪重生,她满心所盼,便是清漪,或者说瀛若的功力能够尽快回来。
她于是含糊说,“尊上也赞成弟子回来修行,还叮嘱弟子常练习真经,不可懈怠。”
“我喜欢你。”他又说了一遍,语声坚定。
如此,便是排除了紫ใ桓存在的危机性,秦珝先前的阴郁不由得扫去多半,将紫桓的婚牍搁下,打算去寻瀛若的。
“方才小仙在桌子上看见了一枚玉玦,雪色的那一枚,”她稍稍比划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敢问尊上,那是您的吗?”
千里眼胡乱ກ敷衍道,“没看清,不认识。”硬是不肯透漏。
堂堂帝尊居然有这等爱好?
她却摇了摇头,“殿下言重了,我说过的,我无功不受禄,说好要还给你,必定是要还给你的。”
瀛若立刻跟上。
静谧殿中,紫桓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加之那目中凌厉的眼神,犹如一把利ำ剑,顿时叫卉鸾心间一颤,一时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与紫桓观点一致——如今的瀛若只是个ฐ少女,法力与见识俱都有限,就算想要告知她前世之事,也只能循序渐进,否则一旦ຆ导致她心神紊乱,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是的,面前人身材皙长,一袭黛色长袍,眉目如画,不是紫桓帝尊又是谁?
而更叫她大喜的是,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且越走越近了,这叫她终于看到了获救的希望,然而打算呼救的时候又发现,鱼嘴虽然一张一合,可她竟然喊不出声音……
这又是怎么回事?
眼见确实是太庈熙ກ云上仙的名牌,天兵便打算放行了,只是其中一人无意看了她一眼,忽然眼睛一亮,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现在别ี人是惊讶于紫ใ桓的容貌居然那样年轻,而她的惊讶在于,她居然早已๐经同鼎鼎大名的紫桓帝尊说过话了,而且当时她还自以为客气的称人家仙君哩!
秦珝嗯了一声,道,“眼看法会要结束了,原以为见不到你的面了,这样也好,我有几句话同你说。”
可是可是,她去不了!
任务完成,两人便打算离开了,路过贡台时,玄武又望了望玉圭,眉间却又是一皱。
这叫瀛若脚步一顿,难道不是他?
师姐妹们的八卦心骤起,十分想知道雷英与玄武星君是何渊源。
芷嫣早已经回来,师姐妹们也早ຉ就等了一圈,此时见她进来,立即纷纷围上要关问,她不等众人开口,先主动交代道,“好了,已๐经弄好了。”
唯一还清楚记得的,便是他身上所佩戴的那枚玉玦,连同他的衣袍一起,当时被她紧紧握在手中。那玉玦圆中有缺,上刻๑复杂云纹,初时微有些凉,后来被她握久,变得温润起来。
瀛若无奈又好笑,笑过之后,颇为老成的劝道,“以后少听琬琴瞎说,她的眼光啊……实在不敢恭维。”
就见芷嫣面色苍白,仿佛先前在涵元洞前的样子,颤抖着说,“好,好冷……”
少年忙应是,答说,“仙子说的不错,此处的仙气混着寒气,维持极顶ะ的冰雪不融,从而保护天池圣洁。”
如今的太庈,出名的不仅是极顶的雪色与天池,这里早ຉ已成为神界少男少女们的心中的修行圣地。
流光园内一时安静下来。
瀛若一怔,他这反应似乎有些尴尬,莫不是自己说的太过直接,有驱赶人的嫌疑?
然正当她犹疑间,却见那ว青年已๐经转身而去,身姿自是笔挺,背影却有些落寞……
那一刻,鬼使神差ๆ的,瀛若忽然道了句,“公子……”
而只见青年一顿,当即回头看她,踟蹰一下,问道,“姑娘还有事?”
语声里竟隐隐透着些希冀。
瀛若咳了咳,随手拎起身边的水桶道,“我忽然想起水缸里没水了,要去山下打水,正与公子顺ิ路,不如送公子一程?”
青年有些意外,意外之余,面上又有些许喜色,点头应道,“那就烦劳姑娘了。”
瀛若嗯了一声,便抬脚,引着他往山下走去,初时眼见她提着木桶有些笨重,这青年有意要帮她,却被她摇头拒了,便也只好不再客气,由着她去了。
初ม时无话,行了几步后,耳听青年率先轻咳一声,问道,“不知姑娘芳名?今日实在是帮了在下太多,待在下回到家中,一定为姑娘奉上谢礼。”
听此语气,他倒果真是富家公子,不过瀛若对他的谢礼并不感兴趣,摇头笑道,“不必客气,我也是顺路而已,我叫瀛若。”
她言语率真直接,与从前见到的女子都有不同,青年心间微微一动,轻声重复她的名字,“瀛若……姑娘的名字很是脱俗。”
这名字是在她出生前就取好的,出自亲爹堂堂东海父君,自然脱俗,瀛若呵呵一笑,倒没有谦虚,又顺嘴问道,“公子过奖了,不知您贵姓?”
凡人们见面,似乎都是这样打招呼的。
却见青年将脚๐步一顿,颇有些郑重的自我介绍,“在下姓沈,单名桓字。”
瀛若哦了一声,礼尚往来的说,“沈桓……你的名字也好听啊。”
沈桓闻言一笑,向她道了声谢,一瞬间,宛若光风霁月,令人有些挪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