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最近怎么样?”胡骎选择问问看,他其实蛮想知道江城子的现状,都到เ结局了,好歹诚实一回吧。
“不是。”白幼宁却回答得十分迅速,他注视着面前的少年,这个他护着念着很多年的少年,他对他的感情已经深厚到当他听到这种充满不信任的质问时,已经觉得不太疼得起来了。
“你就不用说了,成绩好,能读个好的大学,找工ื作也容易,不像我,我最多读个ฐ专科,找个混吃等死的工作都算运气好,嫁人什么的,嗨,我还真不想把自己托付给别人,那ว还真是不踏实。”
“你胡说!”江城子狠狠地瞪着胡骎,后者的脸在他眼前摇晃了一阵才定下来,他也才控制住极想打出去的拳头以阻止胡骎继续的欲望。
胡骎的喉结困难地滚动了一下。肌肤相贴的地方明确地传达着那个人的体温,此刻正呈现出让人无法忽视的热度,甚至鼓动着,就像连血液都激烈起来,在皮肤底下冲撞。胡骎感受着这些,牢牢握住江城子的手腕,他的一部分意识在体会面前这个人的一部分掌握在手中的安全感,另一部ຖ分因为可能迎来的失去而莫名又鲜明的惊慌着。
白幼宁现在虽然受制于胡家,但是在事态朦胧的现在,要搞掉一个局长也实在轻易。
这还是早ຉ春,空气凉得很,江城子只穿了t恤的胳膊已经冒起一溜的皮疙瘩,露在人字拖外面的脚趾已经有点木了,他没拿手机,干着急了一会,怕胡骎在屋里出事,又急急地跑去找保安借了电话,打给胡骎。
“敢问我这种问题的年轻人,还真是只有你一个ฐ。”白幼宁顿了顿,“阿江你自己也该知道,你从来不是做当家的最佳人选,哪怕在我并未有过人选的时候……而且我也知道,你也有自己想做的事。”
至于为ฦ什么瞒不过,胡骎相信白幼宁也早ຉ就知晓了,因为敢在胡家对着他下手的,也只有胡家人。那看起来像是打偏了的一粒子弹,是胡骎安排好的。
江城子说他想在寒假结束之前旅游一趟,大概要离开尧城一个ฐ星期,因为知道帮里年后就没什么事了,白幼宁也会在这期间足不出户地做些药物调理的休整,也没他江城子什么事,所以想看看能不能请个假。
“胡骎,我喜欢你。”江城子在喘息的间隔里,闭着眼鼓起勇气说出了他对胡骎的第一次告白,他安静等待着胡骎的回应,感受着对方的嘴唇慢慢从胸ถ口移到了他的眼帘上,更温柔地亲吻他。
少年揉了揉因为守在干爹床边一整夜而发酸的脖子,一抬头,就直直对上了刚刚ธ下了出租车的女生,对方แ还穿着校服,怀里笨拙地抱着一束花和若干水果。
白幼宁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只是刚刚看胡骎在江城子身上又捏又摸,一幅虚伪的关切模样,就……就觉得过去连肢体接触都克制着的自己是真的蠢货。
胡骎转过头来,看了他一阵,然后笑笑,“以后如果我接我爸的班,说不定还会跟你这干爹打交道。”
白幼宁最近很小心,但没想到还是被得了风声,他在脑海ร里仔细排查了知道收货时间和地点的几个人,到最后,不得已将矛头指向了江城子。
“嘿,胡骎,你家司机呢?”
“不行啊,我死了你哥怎么เ办。”
“对不住……”江城子动了动嘴唇,他被胡骎的怒气煞得有点懵,但是知道如果不是对方แ的话,说不定自己就真的要创造台风死伤的第一案了。
“觉得信不过就对了。”
于是胡骎又露出那种笑来。
然后呢?
说实话,江城子挺满足于现状的,自己和莫珊和胡骎,三个人一有空就聚在一起,虽然是呆在洒多少香水都漫着消毒水味的病房,但这种其乐่融融的景象,比起在闯了“围堵胡家公子”这种祸ຖ以后的设想实在好太多了。
江城子模糊记得自己曾经是提防着胡骎的笑容的,总觉得这公子哥笑起来没好事。可是此刻,那样温和爽朗的一张脸,无论是嘴角还是漏着光芒的弯曲眼睑,都像是有魔力,那种无论如何都想亲近和信任的微笑,让江城子甚至产生一股缓慢的心悸。
胡骎的母亲和几个亲戚立刻招呼了他,还有个阿姨给他搬了凳子坐在胡骎的床前,搞得他更加不自在了,愧疚之情更是犹如滔滔江水。
话音一落,江城子的拳头就招呼了过来。
他躺在地上,眼眶几乎要被撕裂ฐ,他无法拒绝地一直目睹着这场暴行,他尝试过在地面上像只愚蠢的肉虫那ว样蠕动向前,他要杀了那ว些人,但是立刻有人走上来,将他扔到了更远的墙角。
他是个废物,他连莫珊这么一个只会咋呼其实根本保护不了自己的姑娘都保护不了。
就因为ฦ他信了那个人,只因为他信了那个人。
被那个人压着,像娘们一样玩了这么久,现在还要他的妹妹、甚至他的白叔……
他已经哭不出来了,直到莫珊那边没了声音,一切归于寂静。
他蜷缩在这个布满灰尘和霉味的仓库,度过了他人生中最无望的夜晚。
天亮的时候,仓库的铁门门打开来,走进来几个人。
“老大。”“老大……”里面的人纷纷起立,都惊疑未定,不明白平时根本见不着面的池远,竟然会光临他们这些小喽啰据守的破仓库。
“江城子呢?”池远问。
江城子被绑着,费力地抬起头来。
他经过一晚的煎熬,现在头晕目眩得厉害,池远背光,根本看不清。
“在这、在这。”有人忙把江城子从墙角拖出来。
池远走过来,冲江城子弯下腰,江城子看见一张修罗神般的脸在眼前放大,只是他已๐经没有恐惧了。
“我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你呢,你小子有什么特别的让老白那家伙死活不跟我呢?”对方แ疑惑地呢喃着。
“算了。”池远直起腰,“放他们走吧。”
江城子被松了绑,嘴上的胶带撕下来的第一时间他开口道:“白叔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