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走了两个小时,仍旧看不到半个人,她不放弃,总想着,再多走一下,再多走一下就行。
在他眼中她是晶莹的,晶莹的她,他看得见,晶莹的心呢?是否再努力几分,她的晶莹便落入他眼中、刻入他心版?
初蕊弄清楚了,她喜欢同他说话,他不见得爱听,何况说说谈谈,总有不小心,玩笑开出了仇,他转身离开,而她,惆怅满怀。
所以,她好爱在他面前说话,不管他听进去几分都无妨,重要的是──偶尔,为数稀少的偶尔,他掀唇,他展露笑颜。
嘴甜眉笑,是做这行尚基本的,若要卡早ຉ离开这里,就要逼自己多存钱。
读册啊,谁不爱?和同学说说笑笑,听老师说些没听过的见闻,那才是人生才是眼界呢!
大大标题写着安妮掳获劭扬心,宾馆十二小时实录。
不过爬过几层阶梯,就听见有人对她说话。
我……她不认识对方แ。
妳在找蔡管家吗?她们统统离职了,现在这屋子,里里外外都没有范小姐认识的人物。对方冷淡说,口气里有着强势。
株连九族?他打算孤立她,让她再无半分依恃?
哪里害怕呀,她从来没和谁建立过交情,她本本分分把他的要求做了齐全,就算他换十批新า人,也无碍于她的生活。
请范小姐没事情不要下楼,按一声铃,我们会把妳需要的东西送上去。
是。
意思是,从此她的活动空间从整栋屋子变成一个ฐ房间?无所谓,反正昨天那一场,她确定了自己的立场身分。
另外,下午有工人来安装铁窗,可能ม会有点吵,请范小姐见谅。用字遣词是客气的,但口吻是全然的霸气。
看来,她从初ม蕊小姐变成2๐05室犯人。苦笑,初蕊接话:要不要连针ฤ孔摄影机顺便装一装,才能彻底监视?
已๐经装了,如果范小姐想换衣服,我建议妳到浴ภ室去。对于初蕊的自嘲,她无半分礼ึ让。
是。她没办法吵架,吵架只会让她居下风。
如果没其他事,请范小姐回楼上。
是。瘸着腿,她走回房间。
坐在床边,看着凌乱被褥,回想昨夜,明知道不能ม惹火他,明晓得在这件事情上,她没立场要求,为什么偏偏出言挑衅?
她真笨,记不记得初ม夜,要不是她说了乱七八糟的话,他们会维持良好互动;要是她不爬出墙,不去寻找答案,昨天,他会吃着她的菜,也许再次温柔相待,也许再允她些许自由。
她老把事情搞坏,她老守不住身为情妇的分际,是她对爱情太贪心,是她看不清楚事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处,在他眼里,她一定可恶得紧。
偶尔,人该学习鸵鸟,不该知晓的事情,便不要碰触,免得碰出一身伤痕累็累,像她,便是最好的例子。
没听到敲叩声,门已被推开,初蕊吓一跳,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以往只有雍叡有这等权利ำ,而今……她抬头,是另一个陌生女子。
这是消炎药和避孕药,请范小姐吃掉。她一样不客气,像对待囚犯的狱卒,冷漠疏离。
是。她合作,拿起药丸,不分种类全吞进去。
对方满意离开了,初蕊这才想起,为什么เ他不请医生,只给她消炎药片?是惩罚吗?如果是的话,就连药片都别给她,让她痛更久更重,牢牢记取教训,岂不是更好?
缓缓走进浴室,面对镜子,她自问,以后呢?以后该何去何从?
继续在这里等待他的临幸,假装爱情萌芽,春天捎来讯息?或是认清事实,任心死爱亡?
爱情死亡?她的爱情从不存在,何来死亡?睁大眼睛,她努力寻找,寻找爱情曾经存在的痕迹,翻开记忆箧,没有……没有……一直都没有……
泪翻下,成河成川,没有大海相容纳。
她哭得好凄惨,死命咬住掌缘,不叫自己้发出半点声音,伤心是她的事,不关任何人。
哭呵……她哭呵……泪水呛了喉咙,她猛咳嗽,泪不肯稍歇息,抑不住啜泣,抑不住阵阵咳嗽,胃,喘咳间,她把消炎药连同避孕药吐进马桶。
这阵泪,从白天到เ黄昏,她哭得无力支撑,扶住洗脸盆,任伤心奔泄。
不平伤心无法收敛,未来无从想象,要如何面对雍叡,她想了又想,想不出所以然,僵着吧!僵持到处罚结束,也许他的妻子太温柔,温柔到他再不需要情妇增添情趣。
走回房间,伤心好累็人,半垂头,方想躺回床上,又有人进门。
没有打招呼,她径自做着清洁工ื作。
请问……初蕊开口,对方不搭理她,算了,她必须记住,这是处罚。
拿起干净衣物,再度走入浴室,不顾热水冲刷帝痛。
痛?咬牙几分便闪过了,谁怕!抬高下巴,她只能在面对自己时骄傲,多么เ可悲。
回房间,房间已恢复干净整洁,整天,她来来回回,进进出出的全是浴ภ室房间,囚室变得窄小,她只能安心接受。
缩回床上,除睡觉,没别的事好做,趴身,仔细不压到伤口,瞇眼,身受禁锢,她让思想飞翔,没错,她是生存专家,再恶劣的环境都难不倒她。
她想着童年、想着记忆中逐渐模糊的父母亲,想她的一生,也想师父对她的谆谆告诫。
想什么都好,只要别想到雍叡、想到拥有他爱情的秦时宁,那么,她就能安心活下去。
想通了,爱情是她的毒药,饮一口,心碎神裂,爱情不属于她这种人,贪心会教自己้痛不欲生,既ຂ是如此,何必为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