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鸣羽心想，妖怪神灵不行，那人应该可以？
“罢了，你我都差不多。”长桑低笑一声，“我早ຉ就做过错事，已经不算是神灵了。”
“我不喜欢鬼师，他住的地方太黑太臭了。”观眯起眼睛，看着日光在初生的枝芽里闪闪烁烁，“我虽然是藏在井渊深处的精怪，可我喜欢明亮的日子，我喜欢太阳光。”
观悻悻收好长箫：“一点儿小戏法罢了。”
程鸣羽还想再问，却觉得头脑昏沉，睡意很快涌了上来。
鬼师夺走了她剩余的寿命。
身后忽然传来那ว妇人的哭声。杨砚池连忙跑回屋内。
原来两只兔子一雌一雄，是同胞兄妹，都是长平镇逃出来的。昨日炮弹袭击长平镇之前，兔子的主人便出发前往凤凰岭。俩兔子随后想到凤凰岭能进不能出，生怕主人遭难，于是紧随着也进了凤凰岭寻人。两兔进山时为方便搜寻，特意化成人形，无奈两人成精不久，修为太浅，人形维持一段时间后便恢复了原状。
“将军我们怎么出去？”小米又问他，“还能出去吗现在这样？将军你不是很懂这些古里古怪的事情么？你会不会施法？还是会捉妖？我俩出不去是不是因为凤凰岭上有妖怪看中ณ我和你了，要拉我们回妖精窝里当……”
程鸣羽尴尬一笑，这回小心翼翼地伸手，逐个逐个拿。
“凤凰岭上没有鬼。”杨砚池说，“多的是踏不了仙路的神。话说当年，凤凰岭山神访友途中……”
4作者致力于在参考部分志怪记录的基础上胡说八道，建议大嘎ะ不要错过有话说的胡说八道小剧场。
穆笑接过她的花。小花在他的掌中消失了。
“怎么了？”他的语气很温柔，和平时的严厉完全不一样。
程鸣羽心想没什么เ，就是觉得一个人看着凤凰岭，有些孤单。
凤凰岭是她的，但她没有实感。
她更愿意到大米和小米的家里去，跟金枝玉叶聊天，听观吹一曲听不懂的好听曲子，或者什么都不做，和那位自称大米的好看家伙坐在井边，慢慢地聊一个ฐ白天。
“你们能多跟我聊天么เ？”程鸣羽说，“没人跟我说话，我都要憋坏了。”
穆笑正要说话，两ä人忽然都听到了身后林子传来的一串铃铛声。
两人齐齐回头，立刻看到树梢上的一个小小人影。
那是个模模糊糊的魂魄，几乎就要被风吹散似的。它看起来那么小，抱着树干呜呜地哭，手腕上的铃铛随着动作不停地响。
穆笑皱了皱眉：“人类小孩的灵魂？怎么เ回事？”
程鸣羽却一下站起来：“我认得他！他叫阿泰！”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开始我手头上的项目进入收尾阶段了，每天都特别特别ี忙。所以从明天开始更新时间全都改到เ晚上九点到十点之间。我争取保证日更orz求原谅……
第12章辟蛇童子3๑
吴小银的小儿子阿泰，断气时还不到一岁。
穆笑记得自己曾在山道上看到เ吴小银抱着阿泰的尸身漫无目的地走。
那ว段时间凤凰岭很冷，小小的尸体僵硬着，手脚๐和脸都是青的，看上去很可怕。但吴小银一直不放手，紧紧将阿泰抱在怀里，走在路上，慢慢地哼着歌。
当时穆笑身边站着长桑。他那一头长发没拢好，在山风里拂荡着，人则是沉默无声。
穆笑安慰他说，他确实是救不了那ว么多人的，他应该知道自己即便是神，也有能力极限。
长桑没吭声。他在长而狭窄的山尖上行走，看着吴小银一直将小孩抱到เ山脚，好不容易掘了个坟墓，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
这里是杏人谷的边缘。若是四季正常，到了春天，这儿会开出许许多多的杏花，满山满谷，像是一场温柔烈火。
坟墓四周，长桑悄悄栽种了辟邪驱虫的药草。
穆笑带程鸣羽到เ杏人谷边边上，在冷飕飕的风里，两ä人看到了一个空的坟墓。
阿泰的坟墓已经被人挖开，里头的尸体不翼而飞。
“阿泰的魂魄怎么办呢？”程鸣羽忧心忡忡。
人死了之后肉身会腐烂，魂魄应当散归各处。但阿泰死时吴小银已๐经神志不清，她把阿泰埋了下去，却没有任何仪式。那ว小小的魂魄尚不知自己้肉身已经没了气息，于是日夜徘徊在凤凰岭上。
“……去找长桑吧？”程鸣羽对穆笑说，“你能带我去吗？”
长桑住在芒泽附近，但穆笑和程鸣羽都没法找到入口。穆笑驱使落叶向长桑发讯，自己้则和程鸣羽找了个ฐ地方等候。
等了约莫一个时辰，程鸣羽困倦得几乎ๆ又要睡着时，长桑总算回来了。
他怀里抱着阿泰。
程鸣羽一下来了精神：“你找到เ他了！”
她想找长桑，是因为从穆笑说的话里，她知道长桑对这个小小的孩童怀着歉意。长桑是神，而且入神籍已久，说不定他知道一些能把阿泰魂魄带回正途的方法。
虽然所谓的正途，也不过是让他魂归去处，不要无端再在世间徘徊。
长桑怀中抱着小孩，一脸凛然正气：“阿泰我要了。”
穆笑莫名其妙：“你要了？做什么？炼药么？”
“收他为徒。”长桑说，“我好歹也是个治病救人的神，总得后继有人。”
穆笑：“……你收那姓杨的小子不成，现在打算收个死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