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看过一次她生气的表情,只有一次。
比方说,我将一朵玫瑰藏进袖子里,打算突然变出来给她一个惊喜时,
她楞了一下,也没继续追问,便又笑了起来。
『不。』我摇摇头,『我还是会请你吃饭。』
柳苇庭蹲下身除去鞋袜、卷起裤管,赤着脚๐走在沙滩上。
信封是娇็小的西式信封,正面有几朵花的水印,
『没错。』
即使爱人在旁้边说如果你赢了就脱光衣服让你看免费也一样。
“你在森林里养了好几种动物,马、牛、羊、老虎和孔雀。如果有天
没能跟刘玮亭在一起是件遗憾ย的事,而且我对她有很深的愧疚感。
随着相处次数的增加而变得越来越小。
“你不觉得这很神奇吗?”
当距离缩短为30公尺时,我才看清楚她是坐在刘玮亭隔壁的女孩。
但我无从得知她的姓名和系所,直到上礼拜二她穿了系服来上课,
拉了拉身旁荣安的衣袖,正在点头钓鱼的他吃了一惊,下吧撞上桌面。
更不知道该如何不想起她。
相聚的时间突然变得珍贵,我开始后悔不够珍惜以前的每次相聚。
我空闲的时间比较弹性,星期三或星期四都有可能;
但她空闲的时间一定是假日,而且假日不一定空闲。
刚开始分离时,我大约每两个星期上台北找她。
我们会一起吃个ฐ饭、逛逛街、看场电影、出去走走。
后来这种时间间距慢慢拉长,变成一个月,甚至更久。
如果你每天看着一棵树,即使连续看了一年,可能也看不见树的变化。
但如果你每10่天或是每个月才看一次树,你可能会发觉:
树干粗了、树枝长了或弯了、叶子多了而且颜色变深了。
我每次看见苇庭时,都有这种感觉。
甚至有时候,我会觉得这棵树已๐经变得陌生。
有次我到เ台北找她,那天下着雨,打算出去走走的念头只好作罢。
我们在一家意大利面餐厅吃饭,餐厅内几乎不亮灯只在餐桌上点蜡烛。
苇庭一定会认为很浪漫,但我觉得点那么多蜡烛只会让空气变糟而已。
微弱的火光中,她显得娇็艳,有一种我以前从没看过的美。
离开餐厅后,我撑起她的伞,她的伞有些小,于是我们靠得很紧。
我很讶异她似乎变高了,低头一看,才发现她踩了双高跟鞋。
可能是她穿高跟鞋的关系,我已经不容易掌握她走路的速度,
只得快一阵慢一阵地走,配合她的步伐。
以前在台南时,别说是步伐了,我们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相当一致。
我们没有明确的目标,只是在巷๕弄间随处走走。
记得第一次跟她吃饭时,饭后也是这般漫无目的乱走。
『说真的。』我想起那时的对白,便停下脚步说:『我们要去哪里?』
苇庭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我,似乎也忆起当时的情景。
“说真的。”她笑着说“我也不知道。”
我也笑了起来。
在那短暂的一分钟内,我们同时回到过去。
“我们要去哪里?”苇庭说“我不知道。”
『嗯?』
“我们要去哪里?”她又说“我不知道。”
正想问她为ฦ什么重复两次自问自答时,她却怔怔地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