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李先生收了学生,我便心里有些好奇,修经处里的那些人,已经有好些年没有收学生了,更何况是李先生收的学生,于是便想看一看,这李先生收的学生是什么模样的。”皇帝说完轻声的笑了笑,在与安然说的话里,自称“我”,而不是“朕”,令气氛显的更加随意,也可能代表着这只是私下性质的一场会面。
从煎熬到习惯,再到现在,安然已经有些享受这个劈柴的过程了。
枯禅大师缓缓睁开双眼,看着面前的师弟,问道:“那楞严经这几日还是如之前那ว般么?”
刚ธ才讲话那ว人慢悠悠的端起茶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风淡云轻的说道:“你们在坐诸位年纪长些的或是听过那ว场大战”说罢冲着安然一笑,“但像这位小哥这般年纪,最多也就是从老一辈人的嘴里听到只言片语罢了。”安然冲着那人谦和的笑了笑。
“明天继续,把今天劈好的再劈成粗细长短如箭矢般的条,放在院子的另一边,两ä天劈完。晚上打坐练气,对你的手和胳膊有好处。”说完负手去了别去。
书上一再的说修行之路是万万急不来的,但谁让自己้现在才开始呢?平白耽误了这么多年,又被同龄修者甩开了多远的距离呢?
安然看着坐在旁้边的李伤,问道:“先生……神都里的人都想刚ธ才那位军士一般喜欢讲话吗?或者这就是神都人的热情?”
安然缩着脖子,打了个寒颤,提着黑刀在路边寻了处草丛,把黑刀上残留แ的血擦拭干净。
安然当然不知道此刻๑神都内血气冲天,人头滚滚。
“正是在那年,远在吐蕃、燕国的佛宗道门不甘在周国幸苦经营的成果毁于一旦,众修者纷至神都,意欲向皇帝陛下讨个说法。嘿嘿!又哪里有什么说法。国民遁入空门者日众,不事生产劳作,只十余年时间,信众愈百万,这么下去周国还是周国吗?”
“如果我愿意,你每天什么时候去茅房,去几次,每天穿的底裤是什么颜色,都会一清二楚。你什么时候,在哪里学的文墨暂时先不说,先说下没有修者给你开示,你怎么感受触碰到那ว股气息的?”
看着对面的那ว副吃相,安然在心里腹诽道:“吃货!”
安然又摇了摇头,伸出一根手指头。道:“你全身衣衫破烂鲜ຒ血遍布,这附近山中又无别的人家。这样你走到哪里都会有麻烦,又岂是二十两能ม解决的。”
酒馆一直没有客人进门,安然和姨娘也就没什么事情可做,聊了会家常,妇人看看门外的天色,道:“即坚持住在山里,贪图早起进山方便,便早些回吧,已不早了,后面厨房的食盒里还有些东西,带着晚上吃些。”
少年伸手旋开帘子从里面出来,妇人抬头看着少年微微一笑,转身从后面的盆里捞出毛巾,拧干递给少年,少年接过毛巾,很仔细的把脸、脖子和手擦拭一遍。
安然身边的人都离的远远的,掩着鼻子匆匆离去。
那个一直束缚着安然的力量终于消散了,一直憋在嗓子那ว的那口气终于冲口而出,一声清啸,直入九霄。
路上行人奔跑着,不时惊慌的回头看着,清风拂动的柳枝不在拂动,画舫的丝竹声、笑声,像是被一把利刃突然间斩ล断。
慢慢的,有疑惑的男子与面露惊慌之色的姑娘从画舫的窗口探出了半个脑袋,四下寻找那震的人双耳哄鸣,又搅了人兴致的啸声的来处。
皇城里,一阵阵整齐的脚๐步声传来,禁卫们迅速的把守住皇帝及后宫娘娘们的住处,屋顶上加派了人放哨,一时间禁卫们来回穿梭于宫殿之间,每队人去往的地点不同,脚步声混在一起,便显得有些杂乱。
皇帝看着下面,跪着的林公公,皱眉道:“去查查怎么回事?”
林公公躬身退出殿外。
安然有些愕然的看着路上的行人四散掩鼻而去,鼻子里传来浓郁至极的恶臭,忙以袖掩鼻,修者以捂上鼻子,安然差点没被衣袖上那股子味道熏倒,低头看看自己的衣衫,已经看不出是什么颜色,柔软的长袍此时如同一个硬壳子罩在身上,那股能ม熏死人的恶臭正是自己身上散发出去的。
一声不响的抬腿狂奔,一路跑回修经处,给安然开门的那ว人差点没被安然熏了个ฐ跟头。
……
长街之上,李伤静静的看着有着一丝疲倦之色的枯念,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想不明白,你的目的是什么?”
枯念苦笑,“非得有什么目的不成?那ว孩子根骨本就不错,又身居善根,与佛有缘,我只是在已经燃起的火里加了一根柴而已,那孩子以后的人生路,我看不透,那ว根柴,便是善因。”
李伤微微皱了皱眉,“我听说大师善于观看人生,凡是被你看过一眼的人,以后的人生轨迹便能知道十只xx,你说的看不透是看到了多少?”
枯念摇了摇头,“不是看到เ多少,是看不到,眼前是一团雾,雾里是花是树无从分辨,老僧猜测,那孩子或是这世间的局外人,或是将来的成就强于你我,所以才看不透。”
“这世间又哪来的局外人。”李伤笑道:“想不到เ佛门子弟,枯念大师也会投机了。”
枯念微笑道:“惭愧,我来神都之ใ因已了,这便告辞了。”
“不在看看了?”李伤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枯念来时不愿意他来,此时要走却又让枯念在看看。
枯念摇了摇头,诵了一声佛号,转身离去。
……
皇城的御书房里,皇帝皱眉看着跪在地上的林公公,“查清楚了没有?”
林公公小意的回道:“回陛下,是今天进宫来的小先生,在洛水南岸,不知道何故长啸,此时人已经回到了修经处。”
“哦~他在洛水边弄出来的动静?搞什么鬼。”皇帝紧皱的眉头渐渐平缓下来。
“要不,奴婢再去问问?”林公公小心的试探着。
皇帝摆了摆手,“不用了,下去吧!”
这一声长啸,不知惊断了多少琴弦,惊的失手摔碎了多少价值不菲的茶杯,砚台里漾出多少的墨汁,多少支笔在纸上拖出了歪歪的一道。
又……吓软了,多少正在床第间,征战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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