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不必参与,但是如此大的场面也一定要有一位位分高的人参加主持大局,这事皇后与贤妃一定是懒得管了,淑妃身子不好,瑾妃自己也是新妃,想来能去的就是季妃了。”
“左不过是为了巩固地位各施所能罢了,姐姐们何必在意,如今最要紧的是等着史姐姐的孩儿平安落地才是。”琉璃笑着给史贵人加了一块肉,“姐姐从前吃素,可如今也要为小皇子吃些肉了。”
“是,小姐,时间差不多了,今日瑾妃的父帅凯旋进京,皇上亲自在摘星楼设宴,可千万别迟了。”
琉璃点点头,刚想就寝,就听得长春宫小太监扯着嗓子通传:“皇上驾到!”
“妹妹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德妃颇有深意的看着她,“做些粗笨的事情委屈了妹妹,妹妹这样的女子,是应该受到皇上宠爱才是。”
“你说。”皇上看来心情不错,皇后在这个时间点要说的话,想必是事关冷宫的那一位。
“玲珑,以后遇上宁寿宫的人不要理,免得落了把柄,你跟随我多年,我们虽表面看起来有皇后撑腰,但这些终究是靠不住的,还需自己谨言慎行方可安身立命,可记住了?”
失魂落魄的刘芬仪离开后,帷幕后丽嫔笑意吟吟的走出来,“嫔妾给皇后道喜了,此女愿意承担下一切罪责,贤妃娘娘总算是有惊无险。”
“皇上驾到!”
德妃眯了眯眼睛,看了一眼这个一袭绿衣的女子,她是有印象的,李容华。
李容华闻此话只是轻蔑的一笑,“娘娘,依嫔妾看来,丽嫔妹妹不会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
淑妃早耳闻今日送她的是蔷薇,却不曾想换做白菊。名为白菊,却是用隐隐现着金色的天蚕丝制成,菊中将败蔷薇若隐若现——她终于是满意的。
同在嫔位,丽嫔屈尊向采嫔用敬语,采嫔已觉占了上风,虽说皇上宠爱德妃,然后宫真正的主ว人是慕容氏,这个大家心里都有数,得罪德妃,便是对慕容氏表忠心。采嫔看着丽嫔手里的白菊,“淑妃爱菊,不如就送她菊图如何?假以蔷薇点缀,更显得蔷薇与菊花相比相形见绌,如何?至于那蔷薇,送与德妃便是。”
众人皆缄默着,听着雨落姑姑关于刺绣的讲解,琉璃见平息了,才低低的说,“史姐姐没事吧。”
“到底是皇后有主意。”太后总算是看见了皇后有了一点顺眼的地方。
李如昔含羞抬头,光彩夺目。
那女子带着一种家人的亲切与安详。她说她是长姐,夏碧荷。而自己是她的妹妹,夏琉璃。
皇后被气的一时语噎,德妃不动声色的等着皇上的定夺,许久,皇上终于从嘴中挤出几个字——“摆驾永和宫。”
如此大案,本应由皇后在坤宁宫审理,六宫见证,可是贤妃早就称孕中ณ不宜走动,闭门不出了,众人只得齐齐去了她的永和宫。
皇后也是许久不曾来了,永和宫还是当日的一派辉煌,燃着不知名的熏香,淡淡的却让人心神安宁。
床榻上,贤妃正绣着婴儿用的肚兜,霜枫在一旁递着针ฤ线,见众人浩浩荡荡地赶来,她倒是惊了惊,忙起身跪下,“给皇上请安,给皇后请安,不知皇上皇后率众妃来永和宫所为何事?”
皇上看了看她隆起的腹部ຖ,“你当真不知吗?”
贤妃的身子显得略笨拙,“皇上恕罪,臣妾数月来闭门不出,实在不知犯了什么错?”
皇上的声音似漫不经心,又似试探些什么,“宋小仪状告你假孕夺宠,朕特带了御医地来看看是怎么เ回事,若是你无辜被冤,也还你一个清白。”
贤妃当时就留แ下两行清泪,“皇上,嫔妾好歹也是诞育过帝ຓ姬的人,皇上怎的听了一个ฐ区区小仪的挑唆,便疑心嫔妾了!”
皇上眉目间竟有了几分不耐烦的神色,“你若清白,自让她们查去便是,朕是不会姑息了在后宫乱嚼舌根的人的。”
皇后闻言扶起妹妹,“静雅,你先坐着,你只管让太医查吧,皇上圣明,定会为你正声的。你不必多思,快起来,地上凉。”
琉璃看在眼里心中多了几分疑惑,论说若是贤妃当真假孕,是会找皇后商议的,皇后不是会演戏的人,看她样子,是的确一无所知,而贤妃的神情,竟是真真儿受了天大的委屈。
贤妃流着泪接受了这接近于侮辱的诊脉ำ,德妃浅笑吟吟,得意的神色被深深掩盖在厚厚的脂粉下,永和宫一时鸦雀无声。
许久,四位会诊的老太医纷纷跪下,“皇上,贤妃娘娘确实是怀有身孕。”
“什么?这不可能!”宋小仪完全失态,疯了般的扑过去,“柳太医,你可看好了?!”
柳太医显然对宋小仪此举很是避讳,不迭的往后挪了挪,“回小主,微臣不敢妄下定论,是微臣与其他三位太医共同商议才最后得出的结论,不会有假。”
德妃的眼内暗流涌动,这怎么可能?
皇上更是说不出的怒火丛生,他一字一顿,“宋小仪。你好大的胆子!”
“皇上!嫔妾冤枉,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一定是贤妃使了什么手段!皇上要信嫔妾啊皇上!”
“来人,拖出去,押入慎刑司,交由皇后处置。”皇上怒气冲冲的说了最后一句话,不管宋小仪如何苦苦哀求,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永和宫。
看着皇上离开的背影,贤妃得胜般的看着德妃,那挑衅的眼神分明再说,夏碧荷,我送你的这份大礼,你可还喜欢?
皇后草草安慰贤妃几句,便率众离开了,琉璃在人群中却如何也想不明白,贤妃是如何做到的?
永和宫。
贤妃的心腹太医孙太医从内室走出,恭恭敬敬的给贤妃行礼。
“恭喜娘娘。”
“到底还是你的方แ法好,天下间竟有这样的奇药,能令女子的脉ำ象与有孕无异。”贤妃从衣内取下枕头,“可是那柳太医也不是等闲之辈,本宫到เ不曾想到,他也看不出。”
“柳太医想必是有疑虑的,可其他三位老太医皆是妇科的圣手,柳太医如何也不敢和他们三人作对,万一真是说错了,他费尽心机投入德妃门下换来的地位也不保了。”
“想来如此一闹,后宫之人上到姐姐与太后,下到那些个新来的宫妃,也无人会对本宫的孩子起疑心了。”贤妃一脸的如释重负。
“正是。如此,娘娘只需安心等待时机即可。”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说不尽的阴谋在涌ไ动,只待有一日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