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过精神阈限的同学像是被海啸波及的鱼群，潮起潮落间生死由命。
挂掉电话的一瞬间，祈乔若无其事地把手机还回去，继而便和戚夕闲聊开来。
“家里人托关系谋了个ฐ好职位，我打算让尹义แ去做，结果他死活不听。”尹义摇摇头，“他还年轻，应该多接触社会中ณ各形各色的人。”
还是说，我被你当成了谁的替代品？
人鱼这个ฐ族群比较迷信，日常活动也会涉及些许占卜之类的形式，因此她们对于双鱼的崇尚是根植在血统里的。
“说来也是倒霉。”祈乔๒张嘴就编：“找人帮忙办件事，在教室里耽误了点时间，出来的迟了……啧，别ี提了，让助理去买个水，结果遇到เ了这种事情，我手机又刚好没电，只能自己凭运气找出口下楼了。”
戚夕：“没有，是我故意让着她。”
尹仁露出一个为难的表情：“可是司鱼院的人还在。”
戚夕哪儿还有什么เ脾ຆ气，她恨不得当场把祈乔藏起来，藏着不给其他人看一眼。
韦欣在戚夕前额上赏了个ฐ毫不客气的脑แ瓜崩：“让你圆滑点说话，不是让你背课文。唉，你说我怎么可能放心你，一脸的生人勿进也就算了，聊天功夫也差得很，一开口就阴阳怪气的。”
人鱼自治委员会的这位会长全名韦欣，虽然个子低骨架小，但行事雷厉风行，戚夕觉得，如果不是会长只能ม依靠轮椅出行，她一定也是祈乔那般走路带风的人物。
转过二楼的弯，祈乔找到了通往顶ะ楼ä的楼梯间，她停下脚步把怀里的戚夕往上垫了垫。由于抱人的姿势比较亲昵，祈乔๒必须偏着头才能看到戚夕，她们挨的极其近，所以祈乔的目光再次被戚夕内眼角附近的那颗小痣吸引了。
“因人而异吧，负量态值按照人的承受范围划了一百等份，正常人可承受的范围在六十到八十之ใ间，患有情绪崩溃的患者可承受的范围随病症严å重程度相应缩小，可能有的人一超过百分之五十就要崩溃了。”小陈用那ว没什么起伏的语气科普道，“当代人们崩溃的症状主要分为两ä种，一种为躁乱倾向患者，肾上腺激素异于正常人，容易害人害己。另一种为ฦ哀郁倾向患者，身体各项机能会在短时间内骤降，最后死于器官衰竭。”
“司鱼院带他走不是没想过这个ฐ问题，他当然有问题了，但我们也没有自大到认为ฦ可以毫无人员伤亡地制伏他。”祈乔๒说，“一切公民的生命权力都是平等的，带他走是为了保护他，也为了在情况突变时保护其他公民。”
被抓包的戚夕立刻收回视线：“没什么เ，我正在想为什么เ还没有来电。”
那ว时候的戚夕就是一个普通人家的普通女孩，自己心里却把她当成了十全十美的“别人家的孩子”，自己当着老妈的面掰指头数她的优点——
这一瞬间，宋茹心里忽然百感交集，她鼻头酸涩，蹙眉去看自己้的闺蜜——戚夕骨肉均停，一米七三的身量足以冒充祈乔，此刻遇到เ这种烦心的事儿，她的眉目依旧是舒展平和的，墨镜下的侧颜清隽动人，仿佛依旧是以前的那ว个“她”。
司机大叔聊起天来，话没说完脖子便不往回转，吓得戚夕眼角直跳：“麻烦师傅您先看路。”
她十八岁那天从高考场的分水岭出来，走上了人生的分水岭——分化成了一条人鱼。
司员：“这种情况很难得了，共事这么多年，廖司长也没能让人鱼群体唱过歌。”
祈乔摆摆手：“愣着干什么，快录下来！”
“刚ธ刚的都录下来了吗？”韦欣悄然对徐井舜比划道，“让她们唱一次歌不容易，这次能凑够这么多人鱼，全靠内院给的权限够高。”
徐井舜问：“一支曲目循环播放不会减弱功效吗？”
韦欣：“会，第一次最管用，可以拔高百分之三十五的精神阈限，第二次为ฦ百分之ใ十，第三次只有百分之五。最多欺骗你的大脑四次，四次过后，同一支曲目就不管用了。”
“会长，方才司鱼院内边给您发来一个ฐ消เ息……祈司长询问是否可以将音频๗保存使用。”
“这个ฐ祈乔真是精明巧捷，任何时候都不误她干正事。”韦欣失笑，“戚夕跟了她肯定不会被外人欺负，但会不会在她身上吃亏就不一定了……等等，戚夕怎么还没有回来，路彦那ว小子该不会又临阵倒戈了吧！”
被牵挂的戚夕扭头问路彦：“小路，你在查什么？”
这次路彦罕见地没有嬉笑，他翻转手机屏幕，把页ษ面呈现给戚夕看：“戚夕姐，我刚ธ刚觉得你那位朋友有点眼熟ງ就顺手查了一下……”
“顺手？”戚夕看着整整十几页ษ的行迹跟踪缩略图，一时间不知道作何感想。
“我问过姑姑，姑姑允许我去查。”路彦将自己้卫衣兜帽的两条绳结拉得对称了些，“我家公司的效率通常都很快，但是查她却查了这么เ久，这足以说明一些问题了。”
戚夕嗯了一声，飞速浏览了一遍大图，然后在最后一张的角落找到了一处抹了一半的水印——合荣新า闻。
合荣新闻作为ฦ国内首屈一指的媒体公司，属于合荣娱乐公司旗下，路彦简简单单的一句“我家公司”，含金量不能ม细想。
戚夕从来没去了解过路彦，自然不知道他在人类社会有这等的身份，而路彦默认她知道，故而也大大方方承认了。
路彦：“我觉得不对劲就把这组图交给了井舜叔叔，井舜叔叔这个人你也知道……”
徐井舜又有什么身份？戚夕骇然，相处了这么เ久，她居然连身边人都没有知根知底。
他们能跟着会长韦欣共事自然是有点本事的，但戚夕从来没有想这么เ多。
“井叔叔曾经和我吹牛说他是乱世里出来的英雄，当时我不信，后来我发现姑姑每次和内院联系都要带上井叔叔，这才去问问了他，原来井叔叔就是我们委员会和前辈们之间线人，不只是内院那边的长老甚至是很久远以前的那ว些前辈也都认识井叔叔。”路彦松开卫衣的绳结站起来，“井叔叔回我消เ息了！”
路彦收到เ消息的第一时间把手机递给了戚夕。
“……畸变双鱼。”戚夕望向天花板，心里隐约有了一个不太好的念头。
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这次对面发来了很长一段科普——活着传说和信仰里的双鱼是真实存在的，但是双鱼特别稀有，世界上存在的双鱼大多血统不正，也就是畸变，因此正统双鱼一旦出世就可以直接位列ต内院长老，可是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没有双鱼出世，于是上一届人鱼大会时，内院将畸变双鱼宋茹内定为了第六位长老。
不知道选举大会当天出了什么变故，宋茹叛逃内院，导致她的名字和资料被列ต入了黑名单。
徐井舜发来语音：“内院水太深了，我也不知道这件事，刚刚ธ托朋友看了眼她的信息才核对清楚。”
戚夕：“畸变指的是什么เ方แ面？”
这次的语音条是韦欣的声音：“正统人鱼为ฦ一魂双体，比如戚夕你，海ร里的那个你和现在这个ฐ你是同一回事，换鳞期以后，两具身体将会心灵相通，受的伤却不会同步。畸变双鱼正好相反，她身体里有两副人格，双方都不会意识到彼此存在，一方心灵上受到的苦痛不会传递给另一方แ，但是身体上的伤痛却会双倍返还，因此两方人格一旦有一方觉醒，大概率会在第一时间消灭另一个。”
难怪宋茹记着的事情和自己的回忆有参差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