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睡觉了吗?”我对蛇说,“我送你出去吧!”
我知道爷爷还在外屋抽着他的旱烟,因为那烟味都飘进了奶奶的房间里。
她交给我妈妈一个纸包,她告诉我妈妈说,纸包里包的是一些雄黄,她要我妈妈把一根红布带子绑在我头上,用雄黄兑酒,然后往我头上和身上洒,说只要洒着洒着我就会现出原形。
我明白他们都是在看我。
等了一会儿之后,有个工ื人对爸爸这样说,与其在这空等待,还不如去干点活。
这个结果让全村子里的人更坚定他们的想法,他们认为我就是个怪孩子,而我们家一定欠我的前生很多的债,我就是来讨债的,我爸妈前世肯定是恶霸地主。
村子里的人这时又说,肯定是我们张家祖宗在做地主时做了孽,所以老天爷就赐给张家一个又瘫又哑的丫ฑ头片子。
而爸爸是一边开车,一边还不忘教姐姐说话,“天京,跟爸爸说,妹妹!妹妹!”
王医生虽起初并不乐意村子里的人这样看轻妇产科医生这职业,但到后来,时间长了,慢慢地,王医生也习惯了这个称呼。
爸爸摇头,“还是暂时不喝吧,谁知道这丫头明天又会怎样啊?”
妈妈不说话,默默地往嘴里扒饭。
姐姐只吃了一小碗排骨汤拌饭,就下桌去玩了。
我也吃了一小碗汤拌饭,不过我喝的汤是豆芽汤,豆芽汤顾名思义就是用豆芽煮的汤,妈妈用了一点油菜籽榨出的油,把豆芽在锅中用油炒了一下,放了一点食盐,加了些清水,在炉子上炖了一会儿,就成了豆芽汤。
“我还依吃饱。”我把碗给了奶奶。
奶奶接过我手里的碗,愣愣地看着我。
爷爷,爸爸和妈妈也同样愣愣地看着我。
“我还依吃饱。”我又说了一遍。
“楠京,你是不是还要吃饭?”爸爸问我。
我点头,“嗯!”
爸爸笑了,“那ว就要对妈妈和奶奶说添饭,或者说我没有吃饱,你刚刚ธ说错了。”
“我还依吃饱。”我说。
爸爸皱起眉头,看着我,“你怎么又这样说了?是我还没吃饱,不是‘还依吃饱’,你这样说,别人听见会笑你的。”
我不说话了,嘟着嘴巴看着爸爸。
爸爸摇头,叹气,“今天就不纠正你这个错误了,从明天开始纠正。”
我点头。
我能够说话和走路,这让全家人都很高兴。
爸爸说虽然他不知道我这回能ม持续多久ื,但我多走一会路,多说一句话,总要比我整天坐在木盆里傻傻地仰头看天空好。
等待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爷爷说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拿回来一条死蛇,竟然会唤起我说话和走路。
他说他因为对我的行为感到奇怪,所以他以后要关注起我,他还说做为人都有一种本能,那就是会对自己感到เ奇怪的东西特别有兴趣,而他也不例外。
他说如果我像其他女孩子一样地平凡,他会仍然不理我,但现在他是不想理我也不成了。
至于我为何突然说话走路的时间会比前两次变得长,这是让家里人琢磨不透的,因为琢磨不透,因为ฦ怕村子里的人再说我的不是,家里的人在经过商量后,决定不向外人说起我在床上玩蛇以及葬蛇的事。
他们要求姐姐对她的小伙伴要三缄其口,姐姐答应倒是答应了,但由于姐姐亲身经历过那两件事,所以在那以后她就更不愿和我有接触了。
通常我到哪里,她若也在那里的话,一看到我,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急忙跑开,我在她后面怎么喊她,追她,她都不理我。
我觉得她没有把我当作是她妹妹,在她心里她肯定把我看成是个怪物。
姐姐不理我,也没有小伙伴来找我玩,爸爸要开车,爷爷奶奶和妈妈都有很多农活要做,我得自己打时光。
每天上午,当阳光不太强的时候,我都会搬着一个小板凳,坐到院子里,双手托着腮,傻傻地看着天空。
我不知我该干什么เ?我也不知我是在等什么?
但我心里总是有个感觉,一种很强烈地感觉,我在等一样东西。
这东西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必须要等。
日头升高,太阳光变强烈的时候,我才会回屋去,坐回到属于我的木盆里。虽然已๐经走路了,但我还是无法离开我的木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