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原状？”深深吸了口气，陆衍觉得大脑沉重得像灌满了铅。
白璃高烧反反复复好几次，前前后后住了一周的医院。一周后，她出院时竟然在医院门口意外遇到来接谢依静的陆衍。他一路都搀扶着她，动作极尽温柔，他们男才女貌，看上去果真天造地设。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顾枫不信陆衍会放弃苏止兮。
陆衍没有拒绝。
外面持续不断地下着瓢泼大雨，豆大的雨滴打在窗户上，噼啪作响。白璃掀开被子走到窗边，轻手把窗户推开，一阵冷风打在她的脸上，她冷不防地打了个哆嗦。
身体里有什么正在无声地消逝，锋锐的疼痛割裂开肌肤，和着血肉，鲜血淋漓。
陆衍终于抬头望她，半明半暗的灯影下，他眼里的神情仿佛夹着冰刃，全然陌生。他冷嘲道：“你想听什么？她并没有被伤到要害，很快就会没事，这样的结果，是不是让你很失望？”
她眼睛的视力已经恢复，虽然眼眶又红又肿，但并不影响她辨认路面。“你们明天还要考试，早点休息。”
“止兮，你还好吗？”蔚询轻声问。
“啪——”她的脸被狠狠地打偏。
“那就等它浮出水面的时候再说。”事实是什么เ，在她看来根本就不重要，就算真有事实浮出水面的一天，她也远在千里之外，根本不会知道。
止兮默默地想，她只有出国这一条路径了，不能连这唯一的路都被堵死。
人生无常，转眼，便已๐物是人非。
眼睛蓦然间明亮起来，念西激动得热泪盈眶，他想说很晚了，姐我送回去吧，还想说姐你不讨厌我了吗，还想说姐小念很想你，等我考完试我带他来见你，还想说……
她怔忪地僵坐在长椅上，肩膀不禁然开始微微颤抖，夜风呼呼而过，她单薄的裙角随着她的身体轻微地颤动。长发散下来，如瀑如墨，她的容颜煞白胜雪。
光影重重叠叠，暗色的夜光将她的身影完全笼罩，仿佛稍不经意，她就会被卷进无边无际的黑暗，再也走不出来。她靠在长椅上，眼皮很重，心很痛。
“难道你忘了？你说过你恨她入骨，你说过你会让她也尝受到被心爱的人遗弃的痛苦，这些，你都忘了吗？”谢依静不敢置信，当初那个满目仇恨的少年竟然在重遇苏止兮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什么เ你很喜欢？”
我爱你，我愿意和你结婚，我想成为你的妻子，永远和你在一起，不离不弃。
止兮咬唇不语，解释定又是谎言，隐瞒他会板着脸，说事实却根本无法开口。她苍白地笑笑：“有关苏华菁的事。我本来也不想听，可是陆衍，或许人就是这样，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体。”
白璃胸生生憋住的愤怒轰然爆发，对着电å话那方的男ç子怒吼道：“既ຂ然你知道她的钥๓匙、她的钱、她的手机都在你那里，为ฦ什么你这么晚了还不回家，要让她晕倒在家门口？”
他仿佛真的想到什么可笑的事，身体附在方向盘上低低地笑起来，像个疯子。
“能瞒多久ื算多久，只要你闭口不言，总能多瞒些时日。”
“她不在洗手间。”谢依静如实回答，见陆衍脸色愈发沉郁下去，她上午在止兮那里憋的一肚子气像是突然找到เ了可以排泄的出口，陡然暴发出来。
不要在这个时候……请不要在这个时候……
止兮笑：“你会喜欢的，我希望你能用心听。”
烈日当空，阳光刺目得几乎令人睁不开眼睛，止兮虚着眼皮定定地看着应聘广告，片刻๑之后，竟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保存了下来。
少年尴尬地往旁边靠了靠，窘迫地吞吞吐吐道：“我，我是不是吵到你了？”
可是心里的酸痛无论她怎么压制也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