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师尊好言安慰他,并且再三叮咛嘱咐,至少要休养一个月,才能ม完全恢复原貌。
玄音仙尊闻言后,飞快朝院子里看了一眼,捏了个法诀关上院门,一本正经道:“打断他们作甚?”
他嗜武好学,向来眼高于顶,今次却被宁瑟一举击败,又目睹了清岑一手压下反噬,心中ณ很有一番惺惺相惜的感慨。
“萧若。”他提剑站了起来,身形笔直且颀长,一字一顿道:“萧瑟的萧,若非的若。”
正午日光偏斜,薄云漫过台阶,像仲春新裁é的柳絮。
灯光被雾气染得迷蒙,冰镯来到宁瑟跟前时,她仍然在神游,于是慢了一拍,方才伸手去接。
这样解释,岂不是会越描越黑?
按理说,这样的清寒雨夜,的确应该盖上一层厚厚的棉被,以免着凉。
那妖风冲着宁瑟而去,蛇尾紧随其后,眼看就要卷上她的身体。
天光从苍翠树叶中漏下,映上她那张漂亮非常的脸,额间凤尾印记看起来颇为ฦ娇艳,也颇为ฦ显眼。
“你等我,”她侧过脸看向清岑,眼中ณ光彩明亮,话里还有调弄的笑意:“我要赢了。”
“此话当真?”纪游道:“师姐,你可不要诓我。”
她轻咳一声,煞ย有介事:“最近不是有个武场比试么เ,正好我新得了一把剑,听说师兄你爱好收集兵器,有很多品相出众的试剑石,我就想用自己的羽毛和你换……”
那山雀挨紧了宁瑟,又在原地蹦了几下,似乎因受到关注而备感荣幸。
“说你长得非常好看。”宁瑟道:“作为一只诚实的山雀,它从没说过假话。”
清岑应了一声嗯,跟着又道:“它不仅诚实,眼光也不错。”
宁瑟哈哈笑出了声,“这是正常的眼光。”
她道:“你确实很好看,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
言罢又牵起他的手,引他往庭院后方แ走,“对了,你今天来的正好,我酿的酒刚好可以开坛了。”
天色晴好,日光落上后院花丛,映照一片浅碧轻红。
清岑扫眼看过那些开得繁茂的花盏,复又开口问道:“你还会酿酒么เ?”
“我母后嫁给父王之前,是深居简出的瑶台酒仙,她最会酿酒了。”宁瑟微抬了下巴,语调轻快道:“所以我也会,而且都是她教的。”
浅风迎面吹来,带着微淡的花香,她牵着他的手站在一棵梧桐树下,忽然想起来什么,随口问了一句:“我酿的是夕颜酒……你能喝吗?”
天界的夕颜酒,取材自南海樁米,辅之蓬莱山珍,酒味醇厚可口,素有“仙境一绝”之称。
唯一可惜的是,这种酒十分上头,若是不胜酒力的人喝了,八成会醉。
宁瑟从未见过清岑喝酒,但宁瑟的父王曾经和她说过,天底下的男人多半是爱拼酒的,白日放歌须纵酒,恨不得尝三百杯。
宁瑟的母后也曾同她说过,当初自己้就是用一坛酒放倒了宁瑟的父王,而后将他搞定,一切水到渠成。
彼时宁瑟年纪不大,因她母后没有详说搞定的过程,她便私以为是她母后的那坛酒,酿得实在太好,牢牢拴住了她父王的胃,继而拴住了她父王的心。
所以后来宁瑟的母后教她如何酿酒时,她总是学得特别认真,特别ี刻苦,盼着学好以后能ม像她母后一样,轻而易举地将心上人拐回家。
宁瑟正分神想着这些,忽而听到เ清岑低声道:“既然是你酿的酒,我肯定要尝一尝。”
这话听在耳边,似乎别有一番深意。
宁瑟心头一热,捧着清岑的手搓了搓,“这是全天界最好喝的夕颜酒,你要相信我啊。”
清岑听到这话时,并不是特别相信,然而短短一刻钟็后,他举起酒盏尝了半杯,又觉得宁瑟言之不假。
这坛夕颜酒,味质醇香,酿得恰到好处。
他想起幼时随父亲去参加天帝寿宴,宴上有千金一盏的凝华酒,滋味似乎还不如现今这杯端在手里的。
房间内纱帘ຈ半卷,挡了庭中繁花绿树,却掩不住窗外清风。
宁瑟捧了酒坛坐在梧桐木桌边,低头给自己้倒了一大碗酒,流风吹得酒面微动,仿佛池塘涟漪一般。
清岑放下酒杯,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宁瑟丝毫没察觉到清岑的凝视,将那大碗装得满满,而后一手端起整只碗,仰头开始闷酒。
清岑的手顿ู了一下,杯中酒水溅出几滴。
宁瑟喝了一半,忽然想起来什么เ,停下来与清岑对视。
“你平日都是这么喝酒的?”他问。
宁瑟点头,一边坐得离他更近,手中瓷碗碰了碰他的酒盏,算是干杯。
“方才忘记和你干杯了。”宁瑟捧着碗,忽然又道:“在我们天外天凤凰宫,大家都是用碗喝酒……每逢节日宴会,还有一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要一坛一坛地喝。”
言罢,仰头将那一大碗酒闷干。
竟是一滴不剩。
清岑应了一声嗯,凭空拽出一个剔透如镜的水晶盆。
这个水晶盆乃是陌凉云洲的瑰宝之ใ一,清岑原本打算用它养水莲,所以放在灵台冷泉里浸ฤ了十年,现在陡见天光,整个盆都显得非常晶莹剔透。
宁瑟楞然,看着这个水晶盆问:“你要做什么,要洗脸吗?”
清岑没有答话,拎起那坛酒往他的盆里倒。
宁瑟吃了一惊,才反应过来清岑要做什么,连忙伸手去拦他。
“你要是用这个盆喝酒,肯定会喝醉的。”她道:“夕颜酒很容易醉,而且我酿了五年,酒劲会更大。”
清岑放下酒坛,因为ฦ觉得有些热,他抬手将衣襟拉开几分,一边应话道:“我习惯用盆喝酒。”
宁瑟睁大了双眼,甚至觉得他可能已๐经喝醉了,可他方才只喝了半杯,难道半杯夕颜酒也能让他醉……
她不禁发问道:“你是在说笑吗?”
事实证明,清岑并非说笑。
他很快喝完了一盆,脸色没有丝毫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