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能有什么请求,无非是有关宁家人。
广廷的心神微乱,抿着薄唇,也未曾顾及自己如今的发髻成了什么模样,鹰眸深深的凝着宁清欢。
她是仆,他是尊贵、高高在上的主子,她亦是唯有仰视他的资格。
可笑,今朝与往昔,物是人非。
这方แ如此,门外却突兀的响起一道淡漠的女子声音:“爷,已经解决了!”
就像,她的家人一样…
“现下可方便?”
这女子,倒也有趣儿。
宁清欢泛凉的手倏然落入了温暖的掌心之中ณ,怔了怔,看过一眼身旁颀长的男子,却并没有抽出手。
当棺材盖子被打开的那一瞬间,他不仅仅是被身着嫁衣的宁清欢惊艳,更是对她那眉眼间的清雅淡然感到欣赏。
他身着玄衣,寒风拂过他的衣袍边角,犹如黑夜之ใ中ณ翩飞的叶,轻捻而过。
宁清欢被解开了穴道之后,胳膊处酸软难受,长久的抱着膝盖令她身子都有着稍许僵硬。宁菖桦点了她的穴道,让她以这样的姿势目睹了宁家抄家,亦是从白天到เ了深夜。
月华透过窗纸落入这房间之中,余留着几道稀疏的光影,徒显萧瑟凄凉。
他只想留下,宁家的一脉香火。
宁西远步履蹒跚的到了牢门之前,颤抖着手从怀中取出那平安结,将其小心的交到了宁清欢的手上。继而,他的手掌将宁清欢的手合在了掌心之中ณ,轻轻的拍着她的手背。
就像,往昔岁月时一般。
空气中的潮湿凝结成了滞重的冰翘,窒闷阴寒。
回忆翻涌,如此沉重,宁清欢的心被压得透不过气来。她胸腔之中的酸楚一并堆积着,却徘徊在喉间,将所有的苦楚一并吞下了腹中。
她知,她的伪装太过浅显,爹已经认出了她…
她的心尖上太过疼痛,眼底的湿润早已盈满了眼眶。她多想上前拥住爹娘,然后说:爹,娘,欢儿带你们走…
然而,她不能,因为她是宁清欢。
旋即,古钟็幽幽的声音也有着稍许哽咽,“烧东西时,再替老夫说一声,欢儿,咱们来生——再做父女!”
只此一言,却是如浮梦破碎一般猝不及防的撕裂着她的每一寸肝肠心肺。瞬间,她仿佛都尝到喉中那一抹浓郁的腥甜气味。
今日一别,是永远的诀别。但她不孝,连再唤他们一声爹娘都已是奢想!那盈在眼眶中的泪珠,玲珑剔透却又在骤然之间坠下。
滴滴滚烫。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