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了吗？”
“见过。”李汝宓坦然答道：“那是小时候的事情了，那一年跟着祖母回故里，席间见过，他跟哥哥年纪相当，那时他们两人是很投契的。”
杜雪晴没回头，“你瞧是她生得好，还是文杏殿里那位好？”
“话本，讲的是花妖报恩的故事。”
李汝宓没答，把卵石收入百宝格中，重新拿起了话本。
李汝宓抽出帕子印去陆宛的泪水，语重心长道：“大丈夫建功立业，何来胡闹之说？嫂嫂跟了哥哥两年，只知道哥哥性子温和，其实他也是很硬气的，嫂嫂放心吧，就是哥哥没打仗的经验，一切还有父亲呢。只是哥哥出征后，嫂嫂独自在家，闲了记得多去跟祖母说说话，或者过来找我也是一样的，务必放宽心。”
潘氏忙道：“这个不用小姐吩咐，奴婢已经有了人选，方才在房里的芍药与水仙就很好，都是老夫人房里出来的，芍药的绣活出众，人也聪明伶俐，在这些丫头里是最出挑的，水仙的老子娘原是医婆，擅妇科千金，她也跟着学了些，这原是老夫人体恤小姐，才把她给了小姐。再者底下挑上来的，秋蝉，流萤，素蛾，我瞧着都不错，就是年纪还小，以前不大见人，束手束脚的有些不大方แ。至于夫人给小姐那两个大丫头，小云有些伤风，今天就没让她到跟前伺候，还有一个小霜，我瞧着她身子懒，每次央她做什么เ，总要磨牙，就让她只负责针线上的活计。”
杜雪晴道：“妾身都喝花茶，偶尔饮一次茶，夜间还要失眠。”
话里，他们虽然说的是宇文敏和他那未出世的同胞兄妹，话外，说的却是今上的长子宇文严和幼子宇文攸。
候在殿外的李汝琴听见这个ฐ，眉头不觉就皱了起来。
这一夜李汝宓睡得极不安稳，一时梦见皇帝驾崩了，一时梦见母亲被继母害死了，甚至还在梦中哭了起来，以至于寅时末起床梳洗时，眼睛有些微红。
宇文攸比她年长一岁，今年只有十七，上一世他在驿馆中ณ病逝时，也不过才二十七岁，李汝宓看着他一步步走来，脑中萦绕着的却是前一世他躺在病床上的虚弱模样，当初ม他除了瞧着憔悴虚弱，毕竟才二十七岁，正是一个人最好的年龄，眉眼已经长开，轮廓比此时挺拔分明，所以反而比现在更俊朗几分。
陆宛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眼中ณ透出哀怜之意，“小妹好好养病，我闲了再来看你。”
宇文攸道：“麻烦给我留一间，我去取行李，你稍待我片刻。”说着大步向正房走去。
“你没事吧？”宇文攸本欲踹门，不妨门开了，他收回腿，声音里透着关切和焦急。
李寔沉闷地点了下头。
杜氏挑眉道：“我都知道，所以今天我一听说，就赶去把大姐儿药倒那一院子奴才们都发落了，为的不就是掩人耳目嘛，稍有不慎，走漏一点消เ息，大姐儿的清誉算是毁了。”
李昶点头道：“也好。”
李汝宓太熟悉宇文攸这个表情了，她心神震颤，脑中嗡嗡作响，默默寻思，看样子，宇文攸已认出了自己้。
李汝宓忍着马车因为车轮不平整带来的剧烈颠簸，紧紧抓着扶手，问道“你说什么？”
李汝宓把煮好的茶，斟做数碗，向堂中的诸位丫鬟仆妇说道：“你们中，有能随我入舞阳侯府的，也有会被留下的，不管是继续做主仆，还是将来留在府中，都请与我李氏勠力同心，我李府向来赏罚分明，不会亏待诸位，到了侯府，也是一样。一盏清茶，聊表心意。”说着示意身旁的丫鬟上来分茶给众人。
陆宛在旁瞥了一眼，微笑道：“小妹果然是恋旧之人，这簪子还是前几年的款式，有年头的东西了。”
李汝宓道：“哥哥这两日可还好？”
“几日没见母亲，记挂着母亲的病，就走得急了。”
“哥哥。”李汝宓唤了一声，眼中便流下泪来，虽然来之前她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但看见哥哥，还是忍不住想起他上一世惨死的模样。
对于李昶的暴怒，李寔脸上却毫无惧色，反而露出几分不屑的神色来，“朝廷律法不过是他宇文氏一家一户的律法，周太后也是受他们胁迫才下的令。外祖父当年是遵明帝衣带诏行事，宇文邵诛杀外祖父，不过是为他们篡周自立做打算。父亲怎么เ可以再把妹妹许配给他宇文家？”
你什么时候会醒来？还是永远都不会再醒来了？
“好。”
两个丫鬟虽然觉得不妥，但是深知杜氏宠爱李汝珍，很多时候杜氏都劝不住，他们那里敢多嘴。
且说刘杜两ä个到了后花园，园子里也有别的贵妇们在闲逛，两个ฐ在池塘边儿看了一会儿五彩鱼，听见那边戏台上唱得热闹，又循声往戏台子方向走去。
戏台子搭在湖边二楼上，对面的二楼摆了很多座椅茶点，专门预备人看戏用的。
杜孺人提着裙裾登上二楼，倚在窗前看了一会儿，一转身，却不见了刘ถ孺人，遂向身边的丫ฑ鬟道：“你瞧见刘ถ孺人去哪里了？”
丫鬟答：“刘孺人只说去更衣，就下楼去了。”
杜孺人略点了下头，掰着块点心继续看戏，一块点心叫她揉碎完了，仍然不见刘孺人回来，她心中狐疑，去净了手，向楼下走去。
虽然天气已经冷了，但赵王府的花园里却因为栽种了很多耐寒的植物的缘故，仍旧一片郁郁葱葱，杜孺人在花园的小径上走着，忽然瞥见一个人探头探脑地从一座假山后出来，向湖边几间坐落在水中的轩子里走去，从背身看，像是刘碧波。
杜孺人向那小丫鬟示意，“你去那边看看，若是找不到เ人，等会儿咱们还在看戏的地方แ聚头。”
丫鬟并未看到假山后的光景，点头向岔路走去，杜孺人看看左近无人，在树下溜边向假山走去。
假山的山洞里慢慢挪出一片裙ำ子，几乎吓了杜孺人一跳，杜孺人抚着胸口定定神，仔细辨认，却是李汝琴。
那边，刘ถ碧波走到轩子的门口，抬手敲了敲，门从里面拉开，杜孺人离得远，只能看见开门的是个ฐ男人，长什么เ样子倒没看见。
再看李汝琴，她也在朝轩子门口望，而后钻入山洞里，许是小解，然后提了裙子走出来，又瞥了眼远处紧ู闭的轩子门扇，慌慌张张地往外走。
杜孺人一步步迎了上去，低声道：“真是好巧啊。”
李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