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瞧她一眼:“你发什么傻?”
“早知道你在的话,我就该多买些东西,专挑最贵的拿!”
那柄玉如意通体碧绿,不足四尺,拓跋隐坐的偏后,只余下前端一段位置。夙冰垂了垂眼睫,沉默着缓步上前,将屁股稍稍挪了点儿上去。
十四岁的身体骨,与三年前不同,恰恰初具小女儿姿态。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才赫然发现拓跋隐一身蓝色弟子服破破烂烂,到处都是大血口子,肯定是在抵挡涡刃时落下的。
可看他神情自若,打量着周遭环境,还在连连赞叹:“原来海穴竟是这样的。”
沉默的感觉委实不妙,夙冰忙问:“师叔,您不是要闭关一年么?为何提前出来了?”
夏重霜此次闭关,是为ฦ了参加三年后的北麓名仙堂大会。
白毛额角抽搐再抽搐,冷笑道:“现如今的小辈们,真是一个ฐ赛一个的不知天高地厚,待你入了乾ດ坤万象图,我且看你还能否笑得出来!”
夏重霜不屑一顾:“就算知晓未来又如何,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更何况我辈本是修道之人,仙途渺渺,劫难无非一场历练,早知晚知,有何区别?”
修罗场炼狱道,她自是见过血流成河,浮尸百万。估摸着一算,一千多年间,单是死在自己手上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今天,只是借机除掉一个对自己有威胁的人,错了吗?
偏佟玉儿年纪小,好奇地问:“炉鼎?炉鼎是什么เ?”
郑明磊瞥了夙冰一眼:“俗世间有娼妓,以出卖**专供男ç人取乐,换取钱财。修仙界有炉鼎,不只出卖**,还奉献元气,以供男修采补修行,换取利益……”
说罢,他飞身而起,手持重锏就朝赵展的脑袋砸去。
众人只觉得快被金光闪瞎一双狗眼,等云舒峰弟子缓过神来,想要去救已经来不及,拓跋战只用一招,就将赵展的护体灵璧轰个粉碎,继而头骨爆裂,血溅三尺,颓然倒地。
“谁知道呢,许是随师傅一起去了天魔界吧。”
提及师傅,夙冰原本飞扬的神采渐渐黯淡下来。
“前往天际城的兽车来了!”
不知是谁大喊一声,打断了她的思绪,瞧见一小波人举着车票朝右边走,她立马起身跟着走。走近一片空草地时,人潮停住了,抬起眼,只见一头独眼老牛慢吞吞的朝这边飞来,身后拉着一辆比它身体大上数十倍的四轱辘木头棚子。
很明显,他属于后者。
也不知过了多久,阿呆从储物袋探出头,悄悄拽了拽夙冰的袖子,夙冰垂下脑袋,见它正指着夏重霜的方向挤眉弄眼,一副“信我的没错吧”的神情。
“你最好赶紧将我放了,不然你会后悔的!”小红参精吓的脸色惨白,张嘴回了一句,话音才落,似是想起什么,忙用长满须ี的爪子扣住小嘴儿,惶然无措的望着冷小扇。
果真,冷小扇惊奇的很。
拓跋战一愣:“干嘛?!”
赵子涵吞了口唾沫:“拓跋师弟,你来评评理,你我同为练气十一层,原本势均力敌,但你有家传神器,我可没有,这不公平!”
夙冰和拓跋隐对望一眼,默契一笑。
果然,小霸王不屑地收回神器,凝起灵力:“行,老子不用兵刃,这总行了吧?”
哪知道赵子涵得寸进尺:“你是变异雷灵根,我只是水木二灵根,雷系法术太过强横,这不公平!”
“你怎么跟个娘们似得!”小霸王竖起双眉,不耐烦地吼道,“行行,老子不用雷系法术!”
就在围观弟子纷纷倒抽冷气,将鄙视的目光投向赵子涵时,那ว厮竟然恬不知耻地继续说道:“你年纪比我小,对你来说,这不公平!我不能变小,你也不能瞬间变大,赢你怕是胜之不武,好吧,今日我且饶过你,算你赢了。”
继而清了清嗓子,对裁判者深鞠一礼ึ:“师叔,这局我弃权。”
说完,整了整衣冠,仪态万千的飞下擂台。
别说围观弟子各个目瞪口呆,就连裁判者都瞠目结舌了大半天,方才摇了摇头,在他名字上勾出一枚红色大叉:“赵氏家族这群后生晚辈,一个个的,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且说赵子涵想走,也得问问拓跋战同意不同意,被人像猴子一样戏耍了大半天,等他回过来味儿,顿时恼的不轻:“好你个混球,老子哪里要你来饶!”
凝在手中的灵息勾动天雷之力,没轻没重的便向赵子涵砸去。
赵子涵可不是个傻子,飞下擂台时,早料到เ会激怒拓跋战,惹来一场横祸,于是直勾勾地向拓跋隐狂奔而去。转念一思量,倘若他兄弟二人沆瀣一气该怎么办,便多留了个心眼儿,转身躲在夙冰背后。
夙冰不妨他突然来此一招,虽是一惊,但很快平静,动也不动。
不管出于什么考量,拓跋隐绝对不可能让拓跋战在大庭广众之下残害同门。但拓跋隐未曾出手,一人比他更快,随手抛出一把种子,在夙冰周身种满碧绿藤蔓,织成一张盘根错节的网。天雷轰在网上,只发出“咝咝”怪叫,便被一朵留着口水的喇叭花一口吞入腹中。
围观的弟子们惊的仓惶后退,就连其他擂台的弟子也不免侧目而望。
夙冰纳了闷,掉脸瞧过去,竟是元宝抱着臂,大摇大摆的走上前来。身畔还陪着好几个ฐ她熟ງ悉或不熟悉的人,除了无极宗那几位精英贵胄,还有十日前在万象居见到的名扬公子。
夙冰终于可以确定,元宝就是毒公子宣于逸。
她曾经因为好奇,不止一次的猜测过他的身份,觉得最有可能的便是宣于逸。不过他是谁,同自己的关系并不大,所以也从未想过佐证。
元宝并没多看她一眼,站定后,对裁判者点头以示歉意,温文有礼ึ:“晚辈僭越了。”
拓跋战从台上跳下来,指着他怒道:“你是何人?!”
“战儿,不可对宣于公子无礼。”拓跋隐轻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