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说,二姑娘回来的时候红光满面,双眼放光,一路走,一路跟菱儿回味文府花会。月儿顺耳一听,好像是说今天作诗被评作花会第三,文大公子当着好多人的面夸了她。”
“还有,二姑娘在快进屋的时候,脸色突然沉了下来,月儿觉得,可能是因为菱儿突然提起了文夫人。因为隔得有些远,具体说了什么她就不清楚了。”
红英最不待见李姨娘,巴不得她和崔大母子一起遭殃,听到这事,心里就开始盘算怎么เ能让自己得到更多好处。还没等她想到เ,凝珠就“歪打正着”递了一个点子来。
“红英姐,我们姑娘心里害怕,又不知该不该禀告夫人。要是大公子动的手,老爷肯定会把事压下,顶多处置‘管教不当’的李姨娘。可李姨ถ娘受不受处置,与我们姑娘有什么相干呢?”
“结果还没等我弄清楚这事,我娘就突然上了门。半两银子都没花,在二姑娘那儿赎回了我的身契。回村的第二天,我就被家里人捆着手蒙着头塞进花轿,嫁给了傻子。”
莲儿不甘心地掉了两滴泪,咬牙切齿地道:“杀人的是大公子还是别人,我本都懒得理会。可是正经作恶的人屁事没有,我一个在中间传话的,凭什么เ要遭这等罪?”
再次醒来,眼前不再是那片存放灵魂的无边黑暗。
床上纱幔随风飘荡,半开的窗外传来淅沥雨声,天还没亮,凝露和凝珠已๐经不在屋里。
孟回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皱着眉头,一遍遍思考自己้的计划,看看哪里还有缺陷。
她毕竟不是真侦探,所有关于破案的技巧ู,都是从电视、网络和书本上接收到的。真要应用起来,跟想象完全不一样。
凝露、凝珠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碧蓝ณ满脸惊异,瞪大眼看着碧青说不出话来。孟回双手一紧ู,脑海里闪过一个ฐ可怕的、恶心的念头。“你是说崔大他”
碧青的哭声凄厉非常,带着不甘,一听孟回提起崔大,眼神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她渐渐地停止了哭泣,转眼看向孟回,最后无力地点了点头。
种种迹象都表明崔大在撒谎,如意结本来就是他自己้的。正因为如此,孟回才觉得,碧青肯定是知道点什么,故意带走了那根如意结。
至少,碧青应该知道,崔大和崔玉莹之间的矛盾是从何而起。
孟回虚了虚眼睛,道:“什么东西?”
崔大眼神躲闪,道:“是根靛青色的如意结,配玉佩的,下面有三根穗子。”
“姨ถ娘!你看我这裙角,烧得不成样子了,快帮我补补!”
没头脑的崔玉薇满脸写着不高兴,风风火火地推开门闯进来,手上捧着一条襦裙。裙ำ子用料极好,只是裙ำ角处被烧破了几个洞,不修补根本没法穿出门。
云姨娘很快抛开了听墙根的事,询问起孟回对婚事的计划。她不想女儿嫁给比崔老爷年纪还大的人,一想起来心里都憋闷得慌。
“姑娘,你可得好好盘算盘算,这婚事万万成不得啊!别ี的不说,那人儿女一大堆,你小小年纪,怎么给一群而立之年的人做继母?说句不中听的,哪天郑大人腿一蹬去了,你可怎么เ办?”
王氏脸上笑容挂不住,崔老爷更是无名火起。
他们不是不知道厨房的人克扣崔玉蓁膳食,昧下银子吃酒赌钱。可这些人做的事很顺ิ王氏的心,崔老爷又根本不在乎,所以只当不知情。
这条满是血迹的路,被人刻意翻土掩埋过。外面新盖的土质比别处踏实,像是用力踩过,最后又用树枝或竹枝掩去了踩过的痕迹。
孟回把自己当成土拨鼠,一路刨土来到เ鱼池边,很快,深浅不一的血迹全都暴露了出来。看到凝珠在竹林里面朝她招手,她赶紧摸黑走了上去。
“路过了,”凝珠以为自家姑娘是担心她害怕,骄傲地挺了挺胸,“我可不怕!大姑娘生前良善,何况我问心无愧,干嘛像李嬷嬷似的躲着走!看了没得让人怀疑!”凝珠说完还哼哼了两声,以表示自己的不屑。
“你看到李嬷嬷躲着走了?”
王氏给孟回留下的印象,是长期处于心里不痛快状态的中年妇女,心机不是很深,不大沉得住气。她要是杀了人,多半会写在脸上。
孟回忽然想起刚踏进主屋时,她看到เ王氏瞪着一双兔子眼睛,明显是哭过,这让她有点想不通。
她很想把聒噪烦人的崔玉薇按在地上打一顿,但为了不露破绽,还只能咬牙继续被拖着走。
在路上,孟回想起了崔玉薇说的文夫人。她曾和已๐故崔夫人有过口头约定,说是等两ä家孩子长大就结为两姓之ใ好。
大殿外雾气浓郁,远方有条看不到源头与尽头的黑色河流,更远的地方,有一座古朴大桥横跨在河上。
看到此情此景,孟回再不愿意承认都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เ正经公司,而是阴曹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