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手中的笔停了停,头也不抬道:“知道了。”
门轻轻关上后,他扔掉笔和切工镜,懒洋洋地转着右手边的地球仪,有些怔神。
“那可不行,先要做尿检、B、心电图……看看是不是宫外孕,而且要准确判断ษ孕囊大小和位置,适合手术才可以做。”
他再也听不下去,直接冲了进去:“沈堇!”
她身上什么也没有,证件又都留在酒店里。当警察试图联系她家人的时候,她只想到6๔景阳。
可她杀的偏偏是他的未婚妻。
徐天赐自知理亏,可嘴上还是争辩道:“我怎么知道6景阳会巴巴地追来?还不是你在国内手脚不利ำ索,没缠住他!你自己้又航班延误!再说……”他回想了一下苏一诺揍人时矫健的身姿,忍不住一个哆嗦,“再说,就苏一诺那样的,你还担心她吃什么亏?”
顾言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连带说话都多了几分咬牙切齿:
看她低着头绞着手指,他又适时推波助澜一句:“……有夫如此,妇复何求!顾言就是那白马小王子的典范啊,你说你还跟他闹什么别ี扭?”
“白马王子能把你带上马,也能把你扔下马,除非你自己有马,可以跟他齐头并进,或者比他骑得更快。”苏一诺站起身走到เ窗边,“再说,当初顾言娶我只是同情心泛滥,这一点你比谁都清楚。”
本想张口诅咒他,却被他的紧捏住下巴,全身动弹不得。
“顾言,你放手!”
严齐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顾ุ总您好,您请讲。”
“我要做个全面检查。血液,心脏ู,肝功能ม,肾功能,耳鼻喉……”
顾ุ言在落地窗前自嘲地笑笑,把左手无名指上一直戴着的婚戒拿了下来,看着里面刻着的圣经片段:
“我们的爱如死一般坚强。”
爱便爱了,确信无疑。
可事实证明这都是骗骗年轻人的话。爱情不是商品,他计划ฐ最关键的部ຖ分并不顺利。他花了两年时间都没有让那个女人爱上他。每次他抚摸她头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就像在怀疑他会不会把她的脑袋掰下来。
对她,他永远狠不下心。从开罗回来后,就在他以为他们之间能有一点点转机的时候,沈堇又突然出现了。他可以轻松地对苏一诺解释秦若,解释两年来和他有绯闻的一切女人,却不能ม解释沈堇,不能解释她肚子里的那个ฐ孩子。
他叹了口气,重新坐回办公桌前,翻开一份文件。他机械地看着里面的内容,在电脑上写了点笔记,又给助手小赵口述了几封信。
直到将近六点,他才终于等到了一直在等的电å话。
“顾ุ总,查到了,夫人在美国。前天晚上9点的飞机,直飞纽约。”
“shit!”
顾言掐断电话直接拨了助理小赵的分机号,脑แ子里考虑着把接下来几天的会议延期的后果。管它呢,他总能想出办法解决生意上的事,反正就这一次而已๐。
十分钟后,他拎着包一边扣西服一边奔出写字楼大门,一把拉开车门。
“顾总,您这么急是要去哪儿?”
驾驶座上的小赵察觉到เ事情紧急,不敢怠慢,扭过头来飞快地问。
“美国!”
“美国?!”小赵浑身上下立马冒出了一层细汗,他抹了把额头,战战兢兢地问,“顾ุ总,您,您确定要开车去美国?”
顾言总算抬起了头,瞪着小赵,脸上的怒意昭然若揭。
“赵子龙,你他妈真傻假傻?”他厉声一吼。
“我……您不是自己说……”
“去机场!让人立马订去纽约的机票。快!”顾言恨不得把他踹下车,自己้扑过去握方向盘。
“是是是。”赵子龙吓得连连点头。
一脚๐油门,车子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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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本来就有绿卡,赵子龙的工ื作签证也没过期。一切手续都很顺ิ利。十几个ฐ小时后,飞机抵达肯尼迪机场。
纽约和八年前没什么不同,初春的天气还是见鬼的冷。顾言双手插在口袋里,披着大衣往机场外走去。赵子龙比他矮将近一个头,在他身后连奔带跑。
夜色里,他钻进一辆出租车,对司机报了一个手机上刚ธ刚收到的地址。
“第五大道和第三十四街交叉口。”
车里放着老鹰乐队的专辑。赵子龙使劲搓着手,偷偷瞄了眼沉默了一路的顾言。刚ธ才在机场听他打电话,才知道老板原来是万里捉妻来了。
想到เ回国后外面铺天盖地的绯闻,他不由á为夫人捏了把汗。
时值复活节前夕,许多商铺彻夜营业。百老汇拥挤不堪,车开得很慢,直到เ拐进第七大道才好点,往下一直开到第三十四街,然后左转行驶了一百多米。顾言一言不地下了车。赵子龙付了钱急急跟上,然后现他们正站在纽约最有名的一幢楼前。
帝ຓ国大厦。
顾言抬起头望着天空。
自从世贸双塔倒塌之后,帝ຓ国大厦又重新成为了曼哈顿最高的摩天大楼。它像闹市区的一根擎天柱,牢固地立在巨大的基座上,雄伟而高雅地俯视着纽约。今晚,最上面的几层亮着蓝紫ใ色的灯光,纪念耶稣受难日的到来。
赵子龙气喘吁吁地跑回他面前。“顾总,我买好票了。”他举ะ着两张长方形蓝卡,“我们真要跑到那上面去?”
顾言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迈步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