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沐顿ู了一下,才慢慢解释:“不是的……我想跟你说,今天的雨下得太大了,你就别过来了,下次再去也是一样的。”
景衍抬腕看了看时间,皱着眉说:“我已经在路上了,况且昨天答应了小尧,不能ม言而无信。”他下意识地往车窗外看去,果然,阴霾的天气和瓢泼的大雨让街上能ม见度不高,比他刚出门的时候还要糟糕,这下他的眉拧得更紧了。
景衍大方地走进屋里,语气出奇地很温和:“我好像……来得太早了。”
苏晓沐翻了翻白眼,知道早你还来?明知故犯。
“景先生这是在跟我讲法律?的确,血缘上你是小尧的爸爸,可在法律上我是他的合法母亲,你……却不是他的合法父亲。”苏晓沐垂下眼,将声音放得很低很低,却同等强势。
“我会让它变得合法的。”景衍挑起的眉像刀一样锋锐,直接刺๐进苏晓沐的心里,“至于你的损失,我可以补偿你。”
在他离开前,苏晓沐忍不住说:“再忙……也要记得按时吃饭。”再没别ี的话了。
凌子奇背对着她“嗳”了一声,手指渐渐收拢,离开的脚步仓促、决绝,不让自己再心软半分。
凌子奇把剩余的蜡烛都点上了,不知想起什么,轻缓地笑了出来,打破沉寂,眼角还带着温和的笑纹:“我说苏小姐,过了今天你可就正式地成为奔三人士了啊,还有我这么เ个资优男ç士陪你过生日是不是很感动很荣幸?”
他的表情自在得好像那一晚的尴尬从来不曾存在。
很快就有人扶起她:“你没事吧?”
仿佛闻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古龙水味道,她抬头一看,目光惊愕地灼热起来,是他?
“爽快。”景衍微勾起唇,这是他今天第一次开口说话,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要你同意庭外和解,一切好说,你想得到什么,我都能满足你。”
我想得到เ你。
她一愣,抬眼看去,小尧揉着睡眼迷迷糊糊地从房间里走出来,怕他摔着,她连忙开了落地灯:“这么快就醒了?”
转而望出窗外,原来已经很晚了,雨停了,没有星星的夜空浮了一层暗红,估计未来几天天气都不会好。
小尧先在客厅转悠了一圈,这才慢吞吞地在母亲身边坐下:“妈,爸爸他走了?”说着就软软地窝在她大腿上蜷成一小团。
苏晓沐微颔首,温柔地摸着他的小脸蛋:“嗯,走了。”
他的手拽着睡衣上史努比的耳朵把玩,顿了一下,说:“妈,以后我们要和爸爸一起住吗?”
苏晓沐一怔,难道景衍已๐经跟儿子说了他们要结婚的事?
她低头看着儿子黑溜溜的大眼睛,轻声反问他:“怎么เ?你不喜欢爸爸吗?多一个人疼你呢!”依她的观察看来,他们相处得还不错啊。
他一会儿摇摇头,一会儿又猛点头:“不是不喜欢,就是觉得怪怪的,那么เ多年他都没跟我们在一起,又忽然出现,快得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他猛地爬起来,抱着苏晓沐的脖子很认真地问,“妈,我是你和他很相爱很相爱以后生下来的吗?”
很稚气的大人式问话。
“这是什么问题?当然是啦,没有感情怎么会有你?”苏晓沐点点他的额,回答得很快。她知道如果在这个问题上她犹豫了半分,那对小尧的影响就不只一星半点儿的,这个ฐ孩子太早ຉ熟太敏感了。
况且她也没骗儿子,她对景衍的感情是真的,至于景衍他怎么想的,就不是她能左右得了的。
小尧明显地开心笑了笑,又忽的踟蹰:“那……你们当初为什么会分开呢?”
苏晓沐出了一会儿神,显然在斟酌措辞,她想了想才解释说:“那时啊,你爸爸和我都还年轻,觉得彼此性格不合就任性地分开了,然后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到现在再次见面,我们商量了以后又想重新在一起,这么说你明白吗?”她试着将复杂的问题简单化,希望儿子能ม理解,又不会造成太大的负担。
小尧似懂ฦ非懂,像猫儿似的在她怀里磨蹭着:“明白了!反正只要不和你分开,有一个爸爸也是好的。”
苏晓沐笑了,什么叫有子万事足?无论如何,儿子始终把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人总是要往前看的,她相信一切只会越来越好的。
五月初ม六,宜嫁娶。
这是苏晓沐跟景衍约定去民政局登记的日子,虽然不是真正意义แ上的结婚,不过不管是怎么เ结的,她终究是要婚了。
送小尧到学校以后苏晓沐折回家里,稍微化了个ฐ淡妆,又站直身体对镜子里的自己打量了一会儿,藕色的雪纺裙配垫肩小外套,没想到这样的打扮还挺精神的。她抬眼瞧了瞧挂钟,九点二十分,约了景衍九点半来接,时间刚刚ธ好。
在玄关,她扶着鞋柜穿鞋子,包包里的手机响起来,她以为是景衍,看也没看,一手穿鞋一手把手机搁耳畔:“这么快就到了?请你再等一等,我准备出门了。”
信号好像有些不好,除了沙沙的电å流声,什么也听不到,苏晓沐正觉得奇怪,就听见遥远的那一边低语:“是我。”这样醇厚温柔的声音,属于凌子奇。
她的手指轻微一抖,小心翼翼地问:“子奇?你回来了?”
凌子奇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地笑道:“没呢,暂时不回来了。”这样的话让苏晓沐的心突突的跳,下一秒他又说,“我想留在这边再深造一段时间。”
“你……”她很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自己根本没有立场,还能怎么เ样呢?她心里酸酸楚楚的,明知道他的心意,却无以为ฦ报。
仿佛知道她要问什么,凌子奇大方地说:“我是打来恭喜你,勇敢地走进婚姻ี的围城。”轻快的语气没有露出半分的端倪。
这件事,她只给要好的几个ฐ朋友发了emAil通知了一声,并不打算张扬。
过了许久,苏晓沐苦笑:“恭喜什么เ?你我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他又问:“真的打算跟着那ว人一路走到黑?不后悔?”还调侃地补充,“再想哭的话怎么办?我可不在你身边了。”掩埋在他笑意底下的,是无尽的伤,没有人知道,在收到เ她邮件的那一天他是怎么过的。
“嗯,那我就闭着眼睛往前走。”前面是悬崖也好是大海也罢,她认了。
“傻姑娘!”千言万语,只化作了这三个字,怪只怪,上天让她先遇见的,不是他凌子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