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和安说：“你这是啥话，把我当小孩子了嘛。”说完起身就往回走，急得汪龙彦在身后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急嘛，咋能脾气这没单呢……”可是王保长不理他，一直走自己้的路。
席开了。菜上来了，酒也上来了。山里的席面本来就简单，说起来也得十三道菜，可是基本上是以菜蔬为主ว，r为ฦ副。不过是把那些萝卜啦白菜啦豆腐啦弄成热的凉的弄成炒的煮的炸的煎的。不过大家喜欢这样的席面，难得的是这份热闹，难得的是大家抢着吃。看着别人大口地吃着东西，自己的食欲马上也会大大的增加。
不习惯归不习惯，女儿家，嫁出门的女儿泼出门的水，嫁j随j，嫁狗随狗，嫁个棒槌抱着走，这是菜叶从小接爱的教育。不论遇着什么事，她只能ม以女儿家的忍耐来对待，然后更严格地要求自己้。
每天一大早，菜叶就早早起来，穿好了衣服，走到公婆的房间，走了夜壶去倒，然后自己去上厕所。这时候厕所没有人。她一个新媳妇不用走到厕所前，装腔作势地干咳一声，以此试探看看厕所中有没有自家的人。这时候，公公和丈夫早已经出门了。他们是男ç人，有干不完的活，冬天要砍柴，跑六七里路，等天刚一放亮时，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了。婆婆自从娶了菜叶，也贪起了懒โ觉，起得没有以前早了。以前公公起身时，早ຉ着婆婆吵醒了，现在有了菜叶，婆婆可以享一下睡懒觉的清福了。
可是等牧护关的那些所谓的精英们出去了，这才发现外地人嘲笑最厉害的是牧护关人。
人家首先嘲笑牧护关的地名。农民中不会写字的多。牧护关会写字的人更少。人家一问，“乡党是那里人”？回答：“牧护关”。人家便笑了，“没核关！哈哈哈！你们把核没了，那ว你们还做什么男人？没核的男ç人连女人也不如，是个二尾子货。咱不理二尾子货”。围围的人都跟着起哄发笑。可怜的是，出门的人不是担脚的就是做麦客的做小生意的，全是些下苦力的人，本身弯腰负重，一脸的汗水，衣着破烂，与富足的关中ณ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着急结巴๒着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在陌生地方的出门人，只好红着脸任人嘲笑，做人家取乐逗趣的活宝。
王满银跟玉观音说了。嫌她跟谁都胡搞。
玉观音还是那么เ一段话：“我嫁了这个烟鬼刘四，几年不回来一回。我靠谁呢？靠你吗？你也几年不回来一回。我只能靠男人，人家帮我，我也得帮人家。我一个女人再有个啥，不就是这个身子吗？人家要，我能ม不给人家吗？再说，身子是r的，别人使一回，也不会使坏，干嘛那么小气呢？”
是呀，干嘛ใ那么เ小气呢？再说玉观音是王满银的什么人，老婆吗？妹妹吗？什么也不是，他王满银不也是抢占了人家刘ถ四的窝吗？抢人家的窝，还吃醋，真是没出息。这样一想，王满银也就不难受了。来玉观音家也自然多了。有时他来的时候，碰在别ี的男ç人在，他也就嘿嘿一笑溜开，再去找别的女人。反正他王满银有的是女人。
跟这个玉观音交结得时间长了，发现这个女人不简单。她简直是本地头面人物的联络图。从白道到黑道，她什么เ人都认识。什么人也要。什么人都叫哥。不过她对这些哥的态度不一样。对于有权的人家能ม来是给她面子，她变着法子应承。完了还挺感激。对于那些黑道的朋友，她也一样地对人笑着。人家要干嘛就干嘛ใ。来了就给弄吃的，吃了就睡，几个ฐ人同时上床也可以。哄得这些人高兴，常常从外面给她弄一些少见的东西。当然，玉观音知道这些东西不能露白，只能藏着，将来到เ外地用。对于那些平头百姓，粗笨汉子，她也要，可是要东西。凡是来拿东西的玉观音也让上炕。这么人也得罪不起，因为地里家里的事，常常地要这些人帮忙。王满银不敢小看这女人了，知道她的厉害，于是他对这个ฐ女人采用了一种敬而远之ใ的态度，少来，来就拿着厚礼，巴结她，以防后边要用到人家。
三十九、催眠技术
今天王满银很郝八打破了头，当时被大家劝开了，可是他觉得自己非常丢人。在王满银的眼里，这个ฐ五角子地方แ牧护关没有几个人让他佩服。因为ฦ他的标准跟一般人的标准不太一样。一般人是自己穷，遇见富人就敬佩，自己丑遇见漂亮的就爱羡。可王满银不一样。他的标准太复杂。遇见有权的人，王满银觉得这人太丑，遇见有钱的他觉得这家伙太笨，遇见会做庄稼的，王满银觉得太老实，遇见那ว些认识字能百~万\ຒ小!说的，王满银嫌他们胆子太小……总之而之，他跟任何人打交道，都有一种委曲自己的感觉。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还能ม一个郝八打了。
郝八和他的父亲，王满银看不惯。儿子郝八装孝顺，老子又爱臭显。郝八给他爹买了一瓶酒，老汉不在家里喝，专门拿出来到街上，一边给别人讲自己的儿子怎么会本事，自己怎么เ会教养儿子，一边小口地眯一点儿酒。就那么เ一小瓶酒，老汉喝了十几天才得喝完。这明显的是显自己和儿子的能ม耐。样子让人看了就恶心。要是一个人只喝自己้的，那也罢了，可这死老汉，见了那个年轻人，就问人家什么时候也给家里的老人买酒买r。王满银那ว天正好路过，郝八的父亲竟然说：“逛山满银，你一年不回家，你奶在家饿死眼睛都生了白内障了，什么เ时候你也学学我们郝八，给你奶买一瓶烧酒，让老婆子乐一乐。老婆子七八十岁了，还能活多少年。”
气得王满银当时就骂了这个老头子。现在，这个死老头子的儿子又打了王满银，公平把他的头弄烂了。真是丢人。失意灰心的王满银来到镇子上，包了伤，要了r酒一，一个人喝着。他的心里不痛快。
每当有人问起他的头上的伤，他都吱唔着回答不上来。他说不出口是给郝八打了。那样的话会让他更难受。喝完了酒他一个人溜到เ了跟她相好的贾三喜老婆家里，要了茶水醒酒。三喜的老婆问起王满银的头是怎么伤了，王满银极不情愿地说了是郝八打的。那个年龄很大可是脸色很嫩身材很好的女人也脸上作色道：“什么เ世道呀，一个ฐ老实的生意人，也敢动手打人，真是人人都快成土匪了。满银，他打了你，你不会花几个ฐ钱找人灭了他？”王满银问：“找谁？”那女人溜到王满银身边小声问：“你不知道？”王满银小声地说：“我真不知道，我一直在外面嘛。”那个ฐ女人说：“你知道文公庙的和尚那里去了？就是那个有几斤ภ烟土的和尚？”王满银真的不知道。三喜的女人说：“给人做了，是炸子炸的。跟你说吧，咱们这一带出了厉害人，专做那ว些不成货的人的。他们有这个。”女人做了一个用手指指头的动作。王满银知道，这是指枪。
可是怎么打他们呢？
那个女人告诉王满银，听说这一伙人来了，在东牧护就猫在玉观音的家里，在西牧护就在汪权臣家里。因为ฦ他们看上了汪家十三岁的女儿。
王满银吃惊了。这伙人在本地这样搞，保长王和安不管吗？
三喜的女人告诉王满银，“人家是蓝ณ田à人，也是保安团的大官，根本不怕官，王和安也不能ม跑到蓝田à去抓人。来时都是偷偷地晚上来，惹了他们，怕王和安一家也不安生呢？”
啊，原来是这样。自己้几年时间不在，本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一个ฐ想法在王满银的脑子里一闪，为ฦ何不借这伙人的力量，出了自己的这口恶气。
王满银低头沉思着，三喜的女人却哧哧地笑着，“明白了吗？玉观音不是你的老相好了，有了这观音娘娘保佑你，你还怕谁？”
王满银酒一下子醒了一半。他出来用身上的钱买了一锅杂太碎，还买了一副手镯，然后等到天黑了，这才一个人悄悄地溜回东牧护了。
他决意要搬动自己的老情人，替自己出了这一句恶气。
一些都是轻车熟道，不难办，事情一点也不难办。王满银有他的长处。要说起来，让他和男ç人打交道，那些有些本事的男人可能还看不起王满银，嫌他是二流子逛山。可是要论起与女人打交道，可真的没有几个男人能比过王满银。
就说眼前的玉观音吧，嫁给了刘四，仍然对王满银无限风情，一见王满银就哥也哥也地乱叫。只是王满银不想在本村太招摇，还有一个玩过多少的女人对他王满银的吸引力也不大，所以才憋极了去一次。一般爱理不理。
现在王满银要求着这个ฐ女人了，他使出了浑身的解数。
王满银对付女人有一套。一般男人一见女人就动手动脚，捏或揣呀的，手脚一重，就让女人不太舒服。要么เ就急着爬上女人的身子，把女人们压个半死，一味地死冲硬撞。王满银不。他跟女人在一起，只是轻轻地用中音，好听的中ณ音悄悄地说话。说那些离奇的艳遇故事，说得女人们心里痒痒，说得女人们害怕得不行，说得女人自己扑到他的怀里。
现在玉观音吃了杂汤，正用被子包了自己้，躺在被窝里，睁着一双大眼睛，脸儿红扑扑地看着王满银。王满银就开始了自己的催眠活动。
王满银静静地看着玉观音，小声地问：“妹子还冷不？”玉观音摇摇头。刚吃完东西，又是火急极大的羊r，怎么เ会冷。
“要是冷，哥给你捂捂。王满银抓住了玉观音的一只手。不过他不是在被子的外面，而是在被窝里。玉观音说：“哥也，你也上来吧，外面多冷，你上来妹妹给你暖暖。”王满银说：“我刚ธ从外面回来，身了冷，我怕冰着妹子。等一会吧。等我暖和过来再说。”王满银抓着玉观音的手，不断地轻轻揉着，声调就突然放低了，“妹子，现在拉着你的手，我就想起咱们第一次拉手，妹子当时啥话也不说，就把自己给了我，可我对不起妹子呀。”
玉观音笑了：“那不是你猴急吗？我当时给你迷上了，没想什么เ对起对不起的。”
四十、云山雾罩
王满银拉着玉观音的手，轻轻地说着他们的过去。他是一个天才的演员，对女人说起话来，声音变了，态度变了，甚至连眼睛也变红了，里面好象是晶莹的泪花。
“妹子，是我对不起你，当初我应该娶了你，我已经寻了媒人，可后来他们乱ກ打破嘴，说你的坏话，那件事情才没有办成。也是我当时不懂ฦ事，听了别人的闲话。”王满银说。
玉观音咯咯地笑了；“我知道，我知道，他们都说我不正经，乱拉野汉子，就是哩，昨了，你嫌我不好，可刘四不是要了我吗？告诉你瓜娃娃，天下只有剩男ç人的，没有剩女人的道理。女人那怕是再坏，就是一个瞎子拐子也照样有人要，对不对。过去了，咱不提那档子事了。”
王满银知道玉观音不想提以前的事。那ว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反正不算好事。在这个偏避的山村，一个女人的名声不好，就意味着她要受很多人的卑视。一提起这来来，就会让他不舒服，紧张。
也就是仅仅地紧张了一下，王满银把话题转了过来，“妹子，你的那个大烟鬼妹子出去有时间了，怎么เ还不见回来？”
玉观音说：“我怎么เ知道？他在外面也没有给我捎书带信。”
“你说他人还在不在？”王满银关切地问。
玉观音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打着王满银说：“你咒他死啊，他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我没了男人对你有什么好？”
玉满银说：“我就是问问，没有别的意思。如果妹子抽烟多了，不在了，你要另嫁，先告诉我啊。这回我一定娶你。”
玉观音说，“你别哄我了，你跟大烟鬼一样，也是个女人拴不住的人，心野，嫁你跟嫁他差不多。你别拿好话哄我了，我才不信呢。跟你说吧，烟鬼要是抽烟不在了，我就另找一个老实头嫁了，不说别ี人，就图个ฐ夜夜有人暖被窝。哥也，你别在下边了，上来吧，地下多冷啊。”玉观音这才想起王满银在地下很冷。
王满银说，“我不是怕冰着你嘛，要不早上炕了。”
“没事没事，你上来先别碰我，身上暖和了，咱们再搂着睡。现在是冬天，天长，明天可以睡到中ณ午，不怕起不来的。”
王满银放开了玉观音的手，转过身去，开始脱他脚上穿着的棉鞋。这是一种叫窝窝的棉鞋，手工做的，缎面，黑色，上面有暗花。里边是纯新า的棉花。不知道出自那家妇人之手，做工很讲究。也只有他王满银才能穿得起。逛山嘛，耍的就是这一身的好衣服，一张好脸蛋，一副好身板，和一个ฐ好使的脑瓜。要没有了这些，他什么也不是了。
脱了鞋子，王满银开始脱里边的袜子，这是手工做的布袜子，里边是白色的羊毛脚缠，冬天穿上很暖和。没有几个人能穿得起。王满银在穿着上，敢和任何一个财东比，也敢和任何一个ฐ保长甲长比。不，没有人比他更气派。
脱了鞋袜，王满银开始脱他的棉裤，那ว是黑市布的棉裤，很长，也很新。白色的裤腰，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油汗。再加上他的很干净的新棉袄，可以说，王满银是本地打扮得最漂亮的男人。
他已经二十七八岁，可看起来好象只有十七八，刀条脸，一对明亮的鼠眼，闪闪地发着光，那种光亮，别人一眼就可以看出，这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年轻人，也是一个不好惹的角色，一个事妈。
等王满银脱得光光地和玉观音并排地睡在一头时，这个家伙，又开始讲起了自己的见闻，自己้在外面也不知道是听来的还是自己้干的事。这里边有些地方象是开书，有些地方又象是真的。听得人心时痒痒。云山雾罩。
“妹子，这次我去蓝ณ田葛盆，听到一个怪事，你想听吗？怪怕人的。是那里发生的真事，”王满银开始了自己讲话的引子。
玉观音笑了，“你讲嘛，现在有你在，我不怕，你讲……”
王满银偏偏不讲，“还是算了，不好听，有些怕人，也有些那个，说出来不好……”
“讲嘛，现在是在我的炕上，没有外人，你讲嘛，没有人会知道的，有啥不好。玉观音撒开了娇็。
王满银说，“你知道，葛盆有一个女人，叫玉娇，很漂亮，是个富家太太，丈夫在外面做生意，一年很少回家。她和公婆住在家里。一天晚上，她正睡得香甜，突然发现屋里站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刀，对着自己任脖子，妹子你知道那人是怎么进来的吗？”
玉观音当然不知道，只能摇头。
王满银接着往下讲：“那男人说，我想睡觉，你脱衣服吧。女人不动，那个男人说，你是想死吧，告诉你，你就是死了，我也要睡了你，然后剥光了你，给吊到外面的路上，让来往的人都看看，你是什么เ样子。让你娘家的人以后也抬不起头。女人害怕了，要真那ว样做了，她可害了许多的人象丈夫、兄弟，父母……女人只好脱衣服。你知道富人太太睡觉也有睡觉的衣服，从不光身子睡的。女人脱了下衣，躺在炕上，等那男人上来，男人不动，又说再脱。女人只好脱了上衣，等男ç人上来。那男人还是不动。又让女人把双腿盘起来。女人盘起双腿，心想，这个男人跟我老公一样，是怕我不舒服。男ç人看了女人一会，东摸一下，西摸一下，上面亲亲，下面亲亲，女人难受得受不了，说，你快些呀，要不我会难受死的。男人就把刀cນ在枕边，去脱自己的衣服。一脱，女人才看这男人又瘦又小，根本就不象个ฐ男人，坐在那里哼哧着脱不下自己的裤子。女人一生气，拿起刀，一下捅到男ç人的后心。男人倒下了。”
玉观音吓坏了，“那ว不是弄出人命了，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