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父亲说不短，跟儿子的生命历程恰恰相配。几年前，他惟一的儿子以汕头市第一名的好成绩考进北大生物系，不久ื前刚刚参加完研究生的考试，他的儿子说过，他的生态位不应该空格的。从他父亲那儿，我看到了曾周的照片，一双明亮的眼，坦诚而清澈，孩子般地望着外面的世界ศ……
我几乎ๆ年年进山，也几乎ๆ年年到曾周的墓前来看他。我们彼此已经熟识，应该说是老朋友了。初识时我们都还年轻，如今，他青春依旧，我的鬓间已银丝缕缕。
他说，听说叶广芩也在这儿。
我说有这回事。
这几年一直在修水库，引黑河的水喂养西安的市民，黑河源于厚畛子镇，被堵截于黑水峪口，水库建于仙游寺脚下旧ງ寺已淹入水底。黑河是源于周至，全程流淌于周至境内的一条清澈的河，它供给了西安饮水，周至人由此很自豪，逢给外人介绍自己时便说，水、旅游、猕猴桃、矿产是周至的四大资源。对厚畛子及老县城地区来说，它们为西安托出了纯净之水，保存了一片清凉，仅这一点便是功不可没。
世界上没有什么比水更宝贵的了。
明代朱谋韦谈到水的话题时说，“夫水在天地间，犹乎世之资财也，源名山，流成江河，趋为四海，蕴为云气，还雨天下，以润万物”。水有了循环，便产生了和谐。
现在在水的问题上，恰恰是不和谐的了，乱了规矩。
我和我的同伴们都是环保主义แ者，我们一向拒绝食用任何野生动物，尤其是蛇和龟，那ว都是很有灵气的东西，怎么能往嘴里填呢？1้99๗9年，西安文联到เ汉中地区采风，当地主ว人盛情款待，弄了一些野味，什么เ狗熊肉、麂子肉之类，对那些菜，我们这桌竟没人下箸，没有约定俗成，可是大家都自觉不自觉地回避着。今年夏天，我参加笔会到福建，会议完毕在东道主ว陪同下在福建游走，行至湄州岛，在饭铺，主ว人也未征求意见，点了一道清蒸中华鲟。我在饭桌上了脾气，看起来非常随和的我，充分表现了我极不随和的一面，那顿饭我一口不吃。主人反复解释，这中华鲟ຕ是人工饲养的，我说人工饲养也不吃。主人反复解释，这中华鲟是人工饲养的，我说人工饲养也不吃。我知道，饭桌上的我，恶得一定像个老刁婆，难伺候极了，大家心里都在骂我，但是我乐意。我顶佩服的组织就是“绿色和平组织”，他们没有国界，也不隶属任何政治派别，不畏惧任何庞然大物，在许多“不合时宜”的场合，大胆宣示ิ自己的观点，将个人安危置之度外，以颠簸的小船去阻挡高楼般的舰艇……这些人在我的心目中很高大。
我读过一台湾诗人洛夫的诗，《猿之哀歌》，那是一撼人心魄的诗，任谁读了都不会无动于衷，动物的母爱，绝不比人稍逊半分，抄录如下：
对狼的保护已经成为ฦ当务之ใ急。
秦岭山区豺的群落也在减少，老猎人给我讲的豺们集体的狩猎行动，在今天的人听来是一个生动而不真实的“动物故事”，这些曾经是林子里最活跃的土著，一窝蜂般地从东到西，从西到东。可目前，豺的数量已不能成群，已经单个行动了。巡护员说，豺只吃内脏不吃肉，在山上，偶尔能看到死去的羚牛，肛门一个大洞，肚肠被掏空了，就知道这是豺干的。可是，这样的情景毕竟不多，按说，现在豺们的食物是很丰富的，偶蹄类动物的大展，和豺的减少有关系，这条食物链在这儿好像断了。深究原因，还是跟捕猎有关，盗猎者在林中安夹下套，目的是捕麝，麝香是名贵中药，一只公麝只有一个香包，麝的大小和豺近似，在套麝的同时，豺也在劫难逃。乱糟糟的皮毛，二流子的模样，“骨瘦如豺”的形态，《北宋·陆佃》：“瘦如豺。豺，柴也。豺体细瘦，故谓之豺。”被获于人，实在无用，不在计较之ใ列。
我想，任什么เ物件的苦胆都不会好吃，剖鱼的时候要是不小心把鱼苦胆弄破了，这条鱼就吃不成了。这条狗能ม咬牙切齿吞下老虎的胆，看来是成心和人类做对，成心要气一气人类，谁让人在最关键时刻๑把它扔下了谷底，出卖了它。
也是活该。
走到半坡，干部们看到屈匡寒昨天的火把还在路上扔着，再几步就到家了，也就是说，老虎已经流窜到住家附近来了，直接威胁到了老百姓的安全。大家看到屈匡寒还在被里躺着，说是浑身一点儿劲也没有，一趟一趟地跑茅房拉稀。
屈匡寒的稀整整拉了一个月，他一个ฐ月没起床，人脱水，走了形。
2๐00่1年夏天，到日本山口秋吉台自然动物园看望朋友池边，池边是兽医，北海ร道大学兽医系毕业以后一直在动物病院工作，他喜欢登山、钓ี鱼，喜欢汉语和旅๓游，曾经骑着自行车在中国闯荡了两个多月，让人敬佩。池边善良、开朗，是个很有品位的朋友，对动物、对自然的关注使我们有了很多共同语言，我对他说陕西有大熊猫、金丝猴，还有羚牛和金钱豹，他说山口有狸，尾巴带花条条，又胖又傻的狸……
池边的办公室在公园的偏僻角落，里面堆着不少资料，有些杂乱，沙很破烂，露出了海绵又贴上了胶条，跟日本人的讲究很不相称。见我看那破沙，池边说，咬的。我说，是你吗？他说，所有的。我知道，我们的语言交流出现了障碍。
大家站在空旷的房间里，对着豁牙露齿的窗户各自表着看法，有人建议到เ北面山上去追，却没人动弹。我的内心竟是一阵欣喜，这是再理想不过的结局了。这个悬悬果真是聪明，能咬竹子就能咬木头，这个办法人没想到เ，熊猫想到了。
与悬悬同时关在西厢房的西西，被固定在笼子里，抬出了山，送到เ了周至大熊猫繁殖救护中心。西西在周至理所当然地受到治疗和调养，19๗87年作为ฦ友好使者出访比利时，在安特卫普皇家动物园展出了两ä个月，回国后落脚于济南动物园，9๗0年代中ณ期寿终正寝。在某种程度说，熊猫已๐经不是一个物种，而是一个政治筹码，在国际间起着某些微妙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作用。大熊猫是中国的独有，70年代曾作为礼物一对对送给日本、美国、英国、法国、西班牙、墨西哥、朝鲜，全世界哪家动物园都抢着要中国的大熊猫，以得到เ一只为荣。用人的眼光来看，西西是有福气的，至少它的后半生吃喝不用愁，有公费医疗，住大城市，坐大飞机……比某些人还风光。还要怎么着呢，知足吧。
大熊猫到底是谁的争论至今没有结果，美国动物学家夏勒先生无奈地说，在人们的争论中，“大熊猫至今还翘着它的伪拇指，在对我们扮鬼脸呢！”
让人动心的是从西安到咸阳机场的高路边，有一个告诉人们要关注濒危动物的广告，内容很简单，“国之ใ娇子一一大熊猫”。广告上，娇子用婴儿一样的眼神看着你，怯怯的，一副要与你亲近的模样，相当传神。一看到这幅广告，就让我想到เ它的设计者，一定是个热爱动物的人。秦岭深处的熊猫，站在了车流如梭的高公路边，以它的天真，以它孩子般的纯净，以它的温顺和憨à厚，赢得了人的心，成为了世界公民。一只大熊猫出国，需要四位总理级人物签字，其重要可想而知。
垫了肚子，起身又走，沿着山脊，“路”很窄，很多时候仅能容得下一只脚๐。梁启慧告诉我们，脚下的山梁是两县的分界ศ，我们的左ุ边是佛坪、右边是周至。我使劲看了半天，觉得佛坪和周至没有任何区别，于是左右脚一边走一边念叨：佛坪、周至，佛坪、周至……山脊一转，调了方向，就乱了。不知什么时候，两边的树突然换了品种，那些女贞、冬青、桦树不见了，代之的是大片大片的针ฤ叶林，油松、华山松、红杉、青杆，高挺俊秀，棵棵都是栋梁之材。这是片原始森林，自有史以来，还没有人动过它们。梁启慧说，这里的海拔至少在2๐60่0米以上了，再往上走就没大树了。
脚下有许多圆蛋蛋，是羚牛的粪，几乎每一脚๐下去都会踩到它们，羚牛之多可想而知。我问梁启慧，遇到羚牛该怎么办，他说，上树。我就往树上瞄，看什么样的树我能上得去，结果都是大松树，哪棵我也上不去。可怕的是在羚牛的粪便中，偶尔会看到白而硬的小屎厥，里面夹杂着动物的毛。我问梁启慧是不是老虎的粪便，梁启慧说是豹子的。我问豹子会不会扑过来，梁启慧说它早躲了，这一大队人吓也把它吓瘫了。我让前面的小党为ฦ我砍了一根棍子，掂在手里，自觉安全了许多。
老张到了一回遥远的北京，像胆怯的小蜗牛伸了一下触角，又以极快度缩回来了。他将这段经历浓缩成记忆程序，珍藏在心的深处，不张扬，不渲染，只有自己慢慢地品味在悠长的感动中ณ。
今天的张大荣得闲还撰写了《老县城之ใ歌》，长长的十几页纸，数百行，我要来看了，原本想在这儿节录几段，终是拆不断，作罢了。
吕志诚是老县城的最高领ๆ导，他有两ä个儿子，一个叫小猫，一个叫小狗，名字平常不金贵，为的是好养活。现在的小猫小狗都已๐经是青年厂，是村里的活跃分子，从才能来看，将来也许会过他们的父亲。我亲眼见了吕书记和村长王正财与老县城文馆所主ว任的一番谈判，是为ฦ了文庙留下的几间小学校旧屋，文管所要买下来做办公室，顺便存放收集来的城内文物。为ฦ价格问题谈到เ半夜还没达成协议，吕志诚的精明、机智让我不敢小看了这个山里农民，他不能让他的村了吃半点亏。
老县城里的九户人家，沿着东西的村街依次排开，青瓦泥屋，自然古朴。自伟岸的大公鸡在草丛间昂阔步，胖硕的母鸡领ๆ着一群绒绒鸡娃，叽叽叫着，在门外台阶下啄食。一只半大猫卧在板凳上睡得正酣，冷不丁脑门上被母鸡叨了一嘴，打了个ฐ激灵，睁开眼莫名其妙地瞅着鸡。母鸡用斜视的眼，歪着脑แ袋瞪着猫，它足在告诫花猫：不许你碰我的孩子。
有一回，《中ณ国青年报》记者来周至采访，报纸上就出现了这样的文字，说叶广芩在周至当书记，穿着旗袍，啃着烤红薯，坐着一块钱三轮车满城逛。多么เ的形象，多么的生动，敢情三件事捏在一起竟是这么的，这么的让人印象深刻。这则消เ息到เ网上，全国的网民也都知道了，不论我走到福建还是西藏，是四川还是北京，人们见了我已๐经忘了我写过什么เ作品，只记得我是穿着旗袍吃着烤红薯坐着三轮的周至书记……唉，我真是自找，但愿没给周至县的官员太丢人。县文化馆倪运宏的老母亲过78大寿，我要跟去凑热闹，主家无奈，只好答应。
没坐过农村的席，也没见过农村的过事，我这是第一回。不懂ฦ规矩，没带礼ึ，张兴海从自家提了两ä盒脑แ白金，硬说是我孝敬老太太的，倒让我欠了张兴海ร的情。天冷又下雨，到了倪家，一跨进门槛，主人一味地让大家：上炕，上炕。
禁烟的伍夺元在烟馆过足了瘾，在当晚的饭桌上吃得很痛快。半夜，杨兴若送来了上等好货南坪土50两，第二天一早，伍夺元给县长打报告说感冒了，让他手底下的人去査査就行了。县长无奈，也只好这样了。查烟的人前门刚下去，后门就来了烟馆老板，给“病中”的伍夺元送来了“药”。第二天伍夺元们就撤回了县上。
一次次的査烟就这么เ不了了之。
彭大王一死，树倒猢狲散，大小老婆相继去世，王彩敏便嫁了名为彭的继儿实为长工的韩某，在大王寨下面守着几亩山地度日。现在她已๐儿孙绕膝，陈年的旧事想也不愿意想，提也不想提了。我给王彩敏和她的丈夫照了相，她的儿子追出来悄悄地要给我钱，我问为什么เ，他说他的父母这辈子从未照过相，这是第一次，希望我能将照片寄回来，将来老人不在了，有相片留下，也是个ฐ纪念。
儿子的孝心让人感动。我在两ä河小镇上想找老红军说说红25๓军路过这里的事情，结果不知怎的转到个ฐ中药铺里，大概当时是牙疼，上火，想买点药。掌管铺子的中医师叫徐家逸，因我学过医，便有了共同语言，说了柴胡、甘草之外还说了彭大王。意外的是这个ฐ徐家逸谈到เ了他的哥哥，他说他的哥哥徐仁卿是个共产党，曾经奉命刺杀过彭大王。我让他详细谈谈，徐家逸说徐仁卿17๕岁那年家里让他出山去卖十包党参，他走到关帝庙遇上了红25军，扔下货就跟着红军走了。两年后徐仁卿带着任务偷偷潜回家乡，打人彭大王的山寨，深得彭的信任。徐仁卿的目的是刺杀彭大王，瓦解土匪势力，为红军筹集资金。一天，徐仁卿趁彭大王午睡时，准备用左ุ轮枪将他打死。无奈，抠动扳机，是个臭子，枪未响。这时彭大王醒了，见状脸色颇有疑惑，徐仁卿借机赶紧退出，连夜逃出山外。
心乱了，脚步也乱了，压住步子故作镇静地往城里走，盼的是能碰上谁谁谁。走近城，走进城门洞，有阴飒飒的穿堂风，带着呜呜的哨音，迎面吹来，吹得人汗毛孔也乍起来了。眼睛不敢往四处瞄，手电不敢再胡乱照，定定地看着前面的路，怕的是万一电光照到头顶上，有白衣绿脸的人正从破券顶ะ往下看。进了城我才放开步子一路猛跑，跑进住处，“咔”地把门插了，一下跌在床上，松了一口大气，这才觉冷汗把衣服都湿了。钻在被窝里又觉可笑，四五十岁的人了，自己吓自己。说出去丢人。
早晨起来，是万里无云的晴空大太阳，吃完早饭又出去溜达，看见张老汉在自家的屋檐下剥豆，就凑过去跟他说话。我问他老县城有没有鬼，他看着我愣，想不明白我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我说了昨天晚上进城的感觉，老汉说，你当然得害怕，我的孙女晚上一人就不敢走那儿。我问为什么。
汉中地方แ志办公室负责任，出过不少书，上世纪80年代初ม期，带人考察过老县城的文物古迹。郭先生听了我的想法笑了，他说，这个ฐ城隍庙啊，从根上来说，它盖得就不是地方，作为一城之ใ主的城隍老爷，他怎么เ就出了城呢！
郭先生说他写过一谈老县城城隍庙的诗：
杨贵妃墓面向大海，海的那ว一边就是中ณ国大陆。大陆的腹地有长安，长安的西边是马嵬，那是她的亡命之ใ处。“文革”期间，我利ำ用值夜班休息，坐着工厂拉化工产品的卡车到เ那里看过。在西兰公路旁边，在一片庄稼地里，有一个小小的院落，前面三间破烂享殿，后面一个砌了砖的土堆，几块明、清时代的碑断ษ成几截，散乱地横在老玉米地里。那天下着小雨，我的衣服在卡车上淋得精湿，顺着头往下淌水，冷透了的我来到冷透了的杨贵妃墓，感觉十分的到เ位。
现在马嵬坡的杨贵妃墓成了陕西旅游热点之一，墓地有了簇新的殿宇和洁白的贵妃像，有了买卖兴隆的商店饭馆，墓冢高大壮观，砌了新า石条……已经不是墓地而是娱乐场了，一切都变得热闹红火，让墓主人显出了难言的尴尬。
傥骆道在宋代，以秦岭为界而成为宋金要塞，骆峪以北，连同长安在内大片北方地区是金的地界，傥水河谷以及华阳、洋县、汉中南方领域为大宋。傥骆道自明以后因奇险而疏于使用。193๑5年，李先念、徐海东、程子华曾率红25军借道傥骆，北上抗日。
解放以后，随着通向四川各条道路的建成和完善，傥骆道再也无人问津。但是从西安往汉中ณ的飞机航线，至今仍依据傥骆道的线路飞行，足见这条道路的直接和优选。汉中有作家王蓬ศ，用电视专题片的手段表达了从长安奔赴蜀中ณ的几条道路，遗憾ย的是那些道路已大多为ฦ现代公路所重复，所见只有零星石孔沿水横列ต，那ว便是栈道的遗迹了。寻找完整的蜀道，很难。在今天寻找“难于上青天”的感觉更为不易。
侦察员化装成收天麻的客商，来到汤泉镇，从侧面了解，贺家兄弟俩已๐不知去向。侦察员通过暗线，摸底调查，终于摸清了贺老大在太白金矿打工的消เ息，便赶到เ太白金矿，在一采矿点将罪犯嫌疑ທ人贺老四抓获。后来接到耳目密报，说贺老二有可能流窜到铜川某煤ศ矿。抓捕小组立即赶到เ铜川的照金镇，制定了抓捕计划ฐ，准备晚上1้0点将贺老三抓获。到เ了煤ศ矿他们才现，这里的民工居住比较分散，并且抓捕小组谁也不认识贺老三，在夜晚，仅凭身份证上一张十年前的扫描照片，困难很大。贺老三是个生性多疑ທ的人，他凭感觉已经察出有些不对头，公安人员追查到他的住处时，他撒腿就往山上跑。干警们也一齐扑出，七八个手电筒一齐照向逃跑的贺老三。干警边追边喊，站住！站住！贺老三根本不听，依旧跑，并开始胡钻。干警鸣枪示警，贺老三听到枪声，一头跌进长满刺槐的山沟里，被擒。
这两个ฐ人，在1999年5月至20่00年12๐月，先后五次非法进入佛坪自然保护区，在保护区内设置“千斤砸”八处，安放钢丝猎套5๓0余根，猎杀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羚牛4头，二级保护野生动物黑熊1้头、苏门羚2头、林麝1头；一般野生动物野猪2头、毛冠鹿1头、豪猪1头；设置的“千斤砸”致全国第三次大熊猫调查队员一人死亡，一人重伤。
贺老三被判无期，贺老四被判死缓。
盗猎者，让人恨之入骨。
老县城位于各保护区中心，我问过保护区主任，保护区内有没有偷猎现象。主任向我郑重表示ิ，在老县城保护区范围内，保证没有一个夹子，没有一个套子。我对其它保护区的人说老县城没有安夹设套的，他们说不可能ม，有才是正常，没有反而不正常，成立保护区的目的就是将来取消保护区。但是老县城保护区主任仍旧ງ坚定保证他的保护区内没有盗猎者，保护站的两个ฐ站长也说没有，问到山上帮助巡视的志愿者和搞熊猫调查的队员，也说在老县城区内没见任何盗猎痕迹，我想起当年老县城那些被人家记录在案的“精英”们，总觉得不可思议。
金盆洗手，竟然洗得这样彻底？
后来我几次上山，也的确没有看到夹套，也就是说狩猎的中心改了风气，变狩为护了。我问何麦成，这是怎么เ回事。他对我说，靠宣传教育，靠觉悟。
我听着这个结论不踏实，让他说仔细点儿。何麦成说，老县城人少，就几户人，谁今天进了山，走的哪条道，去干什么，保护区的人都清清楚楚。何麦成说，我们不上山的时候就在村里转，你别以为是瞎转，我们心里明白得很呢。保护区刚成立时，“精英”们也不是那么เ听话，祖上千百年传下的营生一时哪丢得下。1997年，村里的张达化在易家坪放了一个ฐ套，目的是套吃他庄稼的野猪，不知怎的却套了一只苏门羚。保护区抓住这件事，罚了张达化300块钱，还要写出检讨。3๑00块，对山里农民来说不是个ฐ小数，掏得心疼啊。可保护站毫不通融，一分不能少，平时很熟稔的哥们儿，这会儿谁也不认识谁了。张达化交了钱，保护对他说，我们不白收你的钱，也委任你个负责人干干，就让你当村里的检查员，山上如果现套子，立即来报告，不报告，就是你干的，就再罚30่0。
这主意也就是精明的何麦成想得出，张达化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上任”，现了情况就来报告，现了情况就来报告……村里就这几个人，一查一个准，后来再没人干了。主要是大家觉得没意思，划不来。
老县城区域相对封闭，比较好管理，进区只有城北面、城东面和城西面三条道，城北秦岭大梁顶上有车路，是进入保护区的主路，有专人把守，外边人进入需登记。城东安置了最东头的王三泉家，城西安排了张金科家，一家搁一个ฐ本，凡是从这儿路过的，一律要登记，从源头上有效地控制了区内流动人口的进出和管理。我问何站长，给这两家什么报酬。何站长说，到年底下一家给他们提个挂历就行了。送挂历的时候，他们一家还要管我们一顿ู饭。
狩猎的人加入了保护者的行列，老县城人对野生动物的理解比别处更深刻，他们对山上的野物很熟ງ悉，哪块地界是某只黑熊的领ๆ地，哪个岩洞是某个ฐ母熊猫育崽的巢，三群金丝猴的界线划定从哪儿到哪儿，野猪通常从哪条路线下来捣乱ກ……
2002๐年3月，村东头三泉的媳妇跑来说，沟里有只金丝猴不行了。巡护员李育鹏跟过去看，看见一只老猴躺在地上，已๐经昏迷，赶紧抱到三泉家，用盐水往嘴里灌，已经张不开嘴，后来不到一个时辰就死了。李育鹏说，那个猴太老了，老得一颗牙也没有了……有人在都督门也现一只金丝猴，报告保护站，王亚平用背篓背了回来，是只雄猴，很老了，喂洋芋，喂苹果，不吃，最后咽了气。
就是说，老县城的人已经有了自觉的动物保护意识，这个原本就与山林融为一体的村落，更深地融入了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