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钱亮亮说：“他倒会找地方。”
郭英说：“平骋根本不让他进，今天他是逮着机会了。”
钱亮亮连忙说当然要看看，今后在一起共事了得认识认识。于是一伙人又来到厨房跟厨师们见面。厨师有三四十个人，有男有女，年龄大的有五六十岁，年轻的看上去还是半大小子⊙头到เ了自己的部ຖ下面前居然也是一本正经，非诚真地向钱亮亮介绍他的每一个部ຖ下，厨师们都挺热情地跟他握手，经过窝头介绍钱亮亮才知道，原来在餐饮部下面还分有红案组、白案组、西点组跟合成组等等，再下头还有专门洗菜拣菜的杂工。每个组都有组长，组长多则ท管五六个ฐ人，少则管三四个人♀三四十个ฐ厨师里头，居然有八个ฐ是特级厨师，十来个一级厨师，就是最年轻的也是从专业烹饪学校毕业拿到二级厨师证的科班。
“就凭我们的实力，不是我吹牛，省任何一家宾馆酒店，包括省政府的接待宾馆都不敢在我们面前扬脑壳子。”窝头说到这儿满脸都是成就感。
蒋大妈走了，常书记就对钱亮亮说：“我已๐经跟王市长研究过了，调你到接待处工ื作，明天就过来上班，先熟悉情况，等李百威แ回来就办理交接手续。”
钱亮亮懵了，俗话说天上不会掉馅饼，可偏偏今天天上就掉下来个大馅饼，而且不偏不倚地正正砸在他脑แ袋上，他被这块大馅饼砸得昏头胀脑แ，脑แ壳里装ณ的好像都是锯末子，脸上的表情也就成了木木的那种呆相＄果提升他作秘书处的处长他倒也不会这么晕头转向，他本来就是干那行的，可是调他来干这个ฐ，他确实万万没想到。说实话，他不太看好这种迎来送往伺候人的工作，在他心目中，干这种迎来送往伺候人的活有点像清宫戏里的太监，又有点像开店的小二。
“都不是，说是常书记和王市长找我，这不太可能，估计是谁跟我开玩笑呢。”
“是不是开玩笑过不就知道了，说不定书记、市长真找你有什么เ好事呢，刚ธ好顺路，省得绕弯送你了。”
黄金叶这时候也感觉到เ自己刚才的反应不合常理，便立刻装ณ了大吃一惊的样子问他：“胡说吧，我怎么เ不知道？造这种谣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窝头神秘地告诉她说：“千真万确。李公公我看着就不地道，我绝对相信他能ม干得出来∫值夜班的时候就碰到เ过好几次，那家伙鬼鬼祟祟到处乱转活像个鬼魂。半夜三更不回家在宾馆乱转啥？这一回把证据留到人家肚子里了，看他怎么脱身。对了，除了胖丫和瘦丫，说不准这家伙到เ底祸害了多少服务员呢。”
常书记对黄金叶说：“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要严格遵守组织纪律，在组织上没有作出处理之ใ前，不准对外讲这件事情。”黄金叶连连点头，常书记又说：“就这样吧，你先忙你的去，有什么เ事我们叫你。”
黄金叶从一六八退了出来。她知道，李百威完了。接下来的问题是，谁接班？这个问题让她有些紧ู张、激动。
胖女孩没有黄金叶想象得那么เ软弱，仍然低了头一言不发，随黄金叶怎么威逼利诱就是拒不交代。黄金叶生气了，连这个ฐ有肉没脑子的胖丫ฑ头都对付不了，这个宾馆总经理还有什么当头？于是她下了决心，把这件事情彻底了结：“那好，我也没兴趣追究你的个人隐私，你到人事部ຖ把这个月的工资清了，然后就回家吧。”
胖乎乎的女孩子哭了，她知道这是辞退、开除，工作丢了，所以这一回她哭得格外伤心格外悲切。黄金叶也有些不忍，可是她不能不这么เ做，这是她目前唯一能做的，除非这两人能证明她们并不是那种走上了邪ิ路的坏女人。
蒋大妈说：“错，绝对错误。你这个工作应该也必须事无巨细，事必躬亲，不然，真的碰上重要的接待任务，出了差错没人替你承包。比方说，接待重要来宾，服务员打扫卫生的时候把人家的手提电脑给砸了，按说这属于宾馆管理方面的问题，可是到เ时候挨训的肯定是你而不是别人，这种事情不是没发生过。告诉你，李百威这个ฐ人我烦他，可是平心而论，他弄这一摊子事情弄得还真不易，能让方แ方面面说不出他什么大毛病，这就是本事。要是不犯那个ฐ错误，他还真干得挺称职。等你有时间了，真有必要找他讨教讨教，不是讨教搞破鞋，而是讨教接待工作应该怎么搞，这摊工ื作没有教科书。另外，你刚来还不知道，就你周围这帮姑娘媳妇，哪一个也不是省油的灯，都是小克格勃，你在这边放个屁，臭不臭市领导马上就能ม知道。”
听了这话钱亮亮就觉得心头发紧ู头皮发麻，因为，他至今还不知自己้在宾馆吃午餐算不算违反工作纪律，想到这儿就提醒自己记着一会儿向齐红要接待工作方面的管理制ๆ度和工作程序，熟悉、掌握接待管理制度现在是当务之ใ急。蒋大妈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哈哈一笑说：“你千万可别ี把在宾馆吃顿饭当成什么了不得的事儿，实际上领导恨不得你天天守在宾馆、吃在宾馆、睡在宾馆，那样用你的时候才能随叫随到，也才能显示ิ出你对工作废寝忘食。哪一个领导也不会在乎你吃了多少，他们最在乎ๆ的是你没吃多少。就像我，你陪着我吃午餐，对于你来说就是工作，在吃吃喝喝方面，你越廉政离领导越远，你现在干的就是吃吃喝喝的活。对了，你的酒量怎么เ样？”钱亮亮说最多能喝二两白酒、一瓶啤酒。蒋大妈又问他会不会跳舞唱歌，他说跳舞不会，唱歌还行。蒋大妈就说：“不行不行，你功能不，还得好好练，陪领ๆ导喝酒，你总不能让领导替你代酒吧？领导想娱乐่娱乐่，唱唱歌跳跳舞，你陪着，当然不是让你陪着跳，领ๆ导也没胃口搂着你转圈圈，是让你陪着一起玩，在一旁随时照料，提供服务，你傻呆呆地在一边坐着根本不下场子，那就不自然，别扭，就会扫领导的兴致，所以你从现在开始就得练酒量、练跳舞。好在这对你都不是什么เ难事儿，有条件，库里酒有的是你敞开喝，要是达到半斤白干不倒就基本合格了，达到เ一斤白干不倒就成绩优秀，放心练，我给你核销。”
说到这儿钱亮亮才想起来，蒋大妈分管财政局，市委、市政府的接待费用都得经过他审批才能核销♀也就是他为什么เ让金龙宾馆替市纺织厂办贷款那么理直气壮的原因，他卡着金龙宾馆费用的脖ๆ子。想通了这一点，钱亮亮便说：“蒋市长，你给银行那ว边说好了没有？
说好了我下午就抽时间跑一趟。”
蒋大妈说：“没说好我能让你去办吗？这件事情办妥了我这儿记你一功，说到เ底还不都是为了工作，为ฦ了市里少倒闭一个厂，为了少一些下岗职工ื。下午你就去办，蒸馒头要趁热揭锅。还有，跟纺织厂那ว边你们也得签个借款合同，简单点，由你们借给他们三百万元流动资金，利息按银行短期流动资金贷款利率计算由他们负担，归还日期就跟银行贷款期限同步，还有什么我再想想”蒋大妈用手指头轻轻敲击额头，钱亮亮突然想起听过的一段关于脑袋的评论：笨学生上了考场拍脑袋，胆小鬼上了战场捂脑袋，糊涂蛋进了官场敲脑袋，不管这段评论是不是有理，眼前看到蒋大妈敲脑袋钱亮亮忍不住就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