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的孩子,除了会叫似是而非的“爸爸妈妈”外,喜欢摸鼻子,什么都不会讲,什么都不会做,钱氏夫妇一心想找一个跟自己้儿子一样大的孩子来陪伴他,以童音启童音,以童心唤醒童心,据说这样更有利ำ于孩子康复。
开始时,钱氏夫妇对三豹很好,小龙吃什么,三豹就吃什么,小龙玩什么,三豹就玩什么เ,小龙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三豹是身在福中自享福。
“噢?”马利压有点搞不懂ฦ了,不过他也不好再深问了。
三哥继续说下去:“在这个江城市,三年前,市委书记退休了,原来的市长照ั样做新的市长,副书记扶正,他原来的专车排在第三,下人建议把车牌改到1้号,他不同意,依然用3号,真心话,在这个城市,大家都知道老三其实就是老大,以充当老三作为光荣!”
胡得福小声说:“不许跟任何人说啊!说破了我们就讨不到钱了。没法子,谁让咱们生下来就是穷命?”
说完就领ๆ着胡三向外走,一路上,胡得福反复叮嘱胡三,到时别忘了管他叫爷爷。
“你是我孙子,别ี人要是问你爹妈,你就说都死了,问你的头,你就说是被街上的小混混打的,说真心话,记住没有?可别ี说岔了。”
胡三使劲点点头:“爷爷,真心话,我全记住了。”
胡得福牵着胡三来到市中心的“红太阳市”门口,这里来往的人多,真正有钱人不多,但倒有没有钱的人很多。
胡得福坐到地上,胡三跪在旁้边。
人们来来往往,有的怀着同情的目光,有的表情漠然。
一个中年妇女拎着一塑料é袋刚出笼的包子从前面走了过来,胡得福见状,用手在胡三的屁股上狠狠地掐了一下,胡三马上明白了胡得福的用意,借着疼痛大声嚷着:“爷爷,我饿,我肚子饿呀!”
女人的脚๐在他们面前停下,同情地望着眼前这一老一小两ä个乞丐,把一塑料袋包子全递到胡三的手上:“拿着,快趁热吃,这么小的孩子,真够可怜的啊!”
“谢谢阿姨ถ!”胡三接过来,感激地说,他在钱家,虽然没有得上学,但钱氏夫妇买了不少启蒙读物在家教脑瘫儿子,结果亲生儿子除了只会说爸爸妈妈外,什么都没学会,而跟在一旁的胡三却学会了不少,也懂ฦ得了礼貌。
“孩子,乖!”中年妇女拍了拍他的小脸蛋,又掏了一张五元的钱塞在他手中,然后对胡得福说:“他真是你孙子吗?我看他不象个ฐ乡下娃ใ儿,讲文明,懂礼貌,这手,白白净净的,倒像个ฐ城市孩子?”
胡得福一愣,真是百密一疏ຕ,胡三在有钱人家住了五年,这身板,这言谈举止,都已经和乡下孩子格格不入了,怎么เ没注意到这一点,看来下次得认真补救了。
不过他是各种情况都见过的,不过几秒钟็的停顿ู,便马上回答道:“说真心话,这孩子命苦啊,爹妈在他两ä三岁的时候坐车翻了,死得早,老叫花从小一耙屎一耙尿的把他养大,拼命的想让他读书,上了两ä年学,实在供不起了,才拖出来的,可怜啊,前几天又给街上的小混混打了,差点打死……”
胡得福还要啰嗦下去,中年妇女已๐经转身走了。
胡得福想,下一回出来时一定要搞点泥巴๒敷在他的手上,或者让他光着身子去泥土中打个ฐ几个滚。
“记住,下回再有人问你,你就啊啊啊的,装着傻子。说真心话,记住没有?”
胡三重重地点点头:“真心话,爷爷,我全记住了!”
没用两个小时,爷孙俩前面的盒子里已经堆满了一大堆零钱。
这时,胡三忽然现不远处一个ฐ貌似断腿的人朝他们这面移动过来。因为ฦ腿断了,那人从膝盖上部绑了两块皮子,裹得严严实实的,两ä只手上绑着两ä块木板,不时用木板交替落到地面,人便不停地向前挪动。
无腿人很胖,头老长,一直垂到เ大腿根部,他不时把挡在脸上的长拨拉开,两眼凶狠地望着他们爷孙俩。
随着木板响的节奏,凶猛的眼睛没几下就贴到เ他们眼前。
无腿人拨开眼前的头,小声但很凶狠地说:“快给我滚开,今天这地盘归我,你们还懂不懂规矩?”
胡得福小声赔着不是:“说真心话,我把日子记错了,对不住。我们换换,该我的日子让给你吧。再说我已经有几天没来了,你能说我没在的时候你没来吗?”
对方毫无通融的意思:“你没来那是你的事,快滚,要不然我就不客气了!这小免崽子是哪来的?”
胡三忍不住一下子站了起来,“我是哪个ฐ,你管得着吗?”跪的时间长了,脚都麻木了,这一站还站不稳,一下子就向对方แ偏倒过去。
对方把手中木板一挥,胡三就被打倒在地。
“小龟孙,想打爷爷说,你还嫩得很!”他侧头对胡得福说:“怎么เ样,不服气吗?要不要我给‘眼镜蛇’说一声,帮忙你教训这小免崽子!”
胡三站起来,刚才头撞到เ地上,引起了还没完全好的伤痛,不过脚上的麻木感倒是消เ失了,他捏着拳头,还想冲上去,心想被米多多打已๐经很惨的了,连个残废人都要欺负自己,这世道还要不要人活了?
胡三一拳就打了过去,带着对米多多的愤恨,这一拳结结实实擂在无腿人身上,无腿人没想到เ胡三真的敢出手,结果被打了个四仰八叉。
“老家伙,你这小龟孙凶得很哟!记住,你会吃大亏的!”无腿人狠毒地说,努力想爬起来,挣扎了几下,还是爬不起来。
胡得福赶紧ู上前,把无腿人拉坐进来,赔着笑:“说真心话,小娃娃家不懂事,你就不要和他一般看待了。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胡三和无腿人都还想理论,胡得福已๐经使劲把他拽着,再加上已经有几个ฐ人要围上来看热闹了,双方见势头不好,无腿人不再说话,胡得福也和胡三离开了市门口。
走了几步,胡三回头一看,只见无腿人已๐经心安理得地坐在他们刚才坐过的位置上,“大哥大姐,行行好,我老叫花无儿无女……”
胡得福拽着胡三边走边四处张望,好像躲什么เ人似的。
两个人走到一座立交桥下,胡得福向四处望了望,确定没人,然后把几张十元的钞票塞到เ胡三头上的纱布里。
胡三正在愣,搞不懂胡得福葫芦里装ณ什么药时,一个穿得流里流气的年轻人带着三个ฐ同样流里流气的人从桥墩后面转了出来,挡住他俩。
“往哪走啊?地盘占了一个ฐ上午了,想逃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