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他把空饭盒扔在干净的桌子上，反正一会儿护士会来收拾。在这里住着虽然憋闷，但别提多享受了！
正当他靠在床头想着他的下一步计划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这次进来的不是护士，而是一个戴着墨镜、留着小平头的男人。他手里还提着一篮水果，进来后就把门关上了。
无其他亲人。
二十年无从业记录、无存款记录、无犯罪记录……无任何记录。
他和死者认识，都是被特别邀请过去的，吃午饭时他们还在一起，一个小时后就听说他被害了。
当时如果不是女儿陪着他，他可能也挺不过去了。
“那一定有许多像我这样的回头客吧！”
“那ว是自然！”罗尚林的表情有些小得意，“不过你还是赶紧吃吧，面都坨了。”
“于锦凡？什么人？”副局长马超问道。
“是一个不相干的人。”罗尚林赶紧ู答了一句，“他的参观证被同伴拿走了，所以我们检查时他一时没有拿出来。”
一个七十岁的老人，有什么理由必须来这里？
对此，小镇管理人员给出的解释是：因为苏永生是前“金利制药厂”的员工ื，金利制ๆ药厂与别的公司合并后，一部分员工ื因此下岗。这次他们特别邀请到几位老员工，送给他们参观证，让他们来看看当初工作的地方发生的巨大变化。
这个投资十几个亿、耗时七年才建成、可同时容纳十几万人参观、吸引了全省旅游爱好者的目光、气质与野心兼具的花园小镇，在对外开放的第一天，就发生了一起命案。
死者是一位七十岁的老人。
“梦还没有醒吗？”他边想边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疼痛感让他发出一声惨叫。
围观的人群当中出现一阵骚动。
“这……”程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于锦凡这种直接的表达方แ式让他又惧怕，又喜欢。他在他旁边坐下，手里的啤酒顺势放在了茶几上。
“谢谢你，帮了我一个大忙！”于锦凡并没有忘记他此行的主要目的。
“虽然你是委托了我，但你也给我指明了几个ฐ方向，不然事情不会办得这么顺利。”程安实话实说。停顿几秒后，他又盯着于锦凡的脸问：“你为什么要调查这个案子？这个ฐ案子和你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现在看并没有，但是以后就有了。”于锦凡答道。
听了这句话，程安微微耸了耸肩，“那这个ฐ结果你满意吗？我的意思是……”
于锦凡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警察把王顺ิ带走一整天了，审讯的结果就是王顺ิ面对诸多铁证不得已把肖锦年供了出来。他承认从锦鲤aທ上贷款十万，两ä个月变十五万，而肖锦年说如果他能ม帮他做事，贷款的事情一笔勾销，另外还有补偿款。
所以，他才甘愿被吊灯砸伤。
而肖锦年被带到审讯室后，知道事情已经败露所以并没有打算狡辩，非常配合地录完了口供。但也仅仅是这一件事情而已。
肖锦年说他曾经与吃啰面馆的老板发生过冲突，原因是他的亲戚相中了那ว个门面，想出高价收购另作它用，但是面馆的老板罗平富死活不同意。
这件事警察已从罗平富处得到证实，而且就是一、两ä个月前的事。但是罗平富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们会使出这样的损招。
肖锦年说他和王顺约定好时间，让王顺在那个时间准时站到吊灯下面，假装打电话停留แ五秒，而他则从二楼的男厕所已经裂ฐ开的地板处来到面馆安装吊灯的地方แ，把螺丝拧开，把线剪断，让吊灯坠落。
肖锦年通过a放高利贷，又联合王顺在面馆上演一出“苦肉计”，虽然影响恶劣，但是肖锦年从被捕到现在，态度特别ี诚恳，还说他本来已经打算不干了，王顺却恳求他们帮忙，说那十万块钱是救命钱，所以才有了这场交易。
如果没有其它罪名，肖锦年恐怕很难被重判。
“当我把高庆忠、肖锦年和王顺的关系告诉你的时候，你让我重点查肖锦年身边的人，这才掌握到เ肖锦年要给王顺送三万块钱的信息。难道你一开始就认为这事儿是肖锦年一手操办，与他的姐夫高庆忠无关吗？”程安问道。
“警察办案讲究的是证据，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抓捕肖锦年无疑是最快的办法。至于高庆忠，他在其中ณ扮演了什么角色，你我心知肚明，但是肖锦年是不可能ม把他供出来的，要想动他，没那么容易。”于锦凡解答了程安心中的疑虑。
“可即便是肖锦年，他的罪名一箩筐，在他手里，不知握有多少条人命……”
于锦凡看了程安一眼，打断了他的话。“你以为煦华市的警察都是吃素的？吃啰面馆为什么遭此横祸，想必你也有所了解。肖锦年背后有高庆忠，而高庆忠背后何尝没有人撑腰？要想把他们一网打尽，需要有力的证据，又稳、又准、又狠地给他们当头一击。在那之前，轻举妄动只会打草惊蛇。”
“可是动了肖锦年，不就等于把蛇‘惊’着了吗？”程安还是有些不明白。
“没错！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难道说，警方虽然准备就此结案，可是肖锦年身上毕竟留下了疑点，这有助于他们暗中调查。”程安突然开悟了。
于锦凡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看法。
警方手里是否有证据、他们是否会进一步调查高庆忠，这些罗尚林他并没有告诉于锦凡。只不过于锦凡觉得面馆一事并非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要想让高庆忠一伙人露出马脚，必定要有所牺牲。“惊”着他们后，他们便会加速行动，是升华还是毁灭，恐怕已经警察掌控之中。
与于锦凡相比，程安觉得自己的想法还是太简单了点儿。同时他也开始怀疑于锦凡的真实身份，于是便问他：“你是侦探吗？”
于锦凡似乎早ຉ料到他会这么问，所以很干脆地摇了摇头。
“那你不会是x警吧？”程安说着瞪大眼睛，脸上难掩激动的神色。不过在看到เ于锦凡又摇了摇头之后，他也有点泄气了。
“我只是个普通人，偶尔在网上写写小说。如果非要说什么特殊身份，那就是我目前还在警方的监视之中，因为我差ๆ点儿卷入一场命案。”于锦凡坦言相告。
“什么？”程安简直不敢相信，“你会扯上什么命案？”
“都过去了。”于锦凡说，“如果不是他答应帮我，我也不会帮他。”
程安“哦”了一声，心里其实还不是特别明白。看到于锦凡像是要走的样子，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赶紧说道：“根据你的指示，我用假身份证从锦鲤a上贷款十五万，而肖锦年为ฦ了减轻罪名，把近半年以来所有的贷款信息都删除了，所以这十五万……”
“那就是给你的报酬！”于锦凡站起来就要告辞。
“可是太多了！”程安也站起来说道，“我还是把剩余的转给你吧！”
“不用，接下来我还要委托你帮我做一件事。在此之前，不要跟任何人说你认识我。”于锦凡说完就转身走了。
在门被关上的时候，程安似乎听到一句“我再给你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