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的感觉变成了毒品,我开始疯狂的吸食,像患上了毒瘾一样,品味着那种绝望,那种心碎。我想,我奢望,这样一直痛下去,一天比一天更痛,也许某天我再也受不了这样的痛苦,我就会放弃了。
多可笑,连放弃都成了奢望。
就在他们互相依偎取暖的时候,我一边敲打着键盘,一边听着音箱里不断重复的音乐,透过打开的门看见窝在沙上的两个人,陈绮贞的歌声变得脆弱,声线带着一丝绝望。
我开始想象,某日的清晨,锦年也会如木子一般推开我的房门,将我揽进怀里,诉说着他的无能ม为ฦ力,解释着那ว些迫不得已๐的伤害。
她没有怪我,没有怪我让她的男ç人恼到连家都不想回,她只是在那个喝醉的夜晚对我说,安染,你答应我,做什么事问问自己的心。
我们都明白爱与不爱不过只是一字之ใ差,意义却是咫尺天涯。
我穿着高跟鞋提着装ณ着杯子的背包在雨中行走,身旁้有的士呼啸而过,溅起一身污水,皱着眉望着白色的连衣裙ำ上绽放的点点泥花,自然而然的形成一个个漂亮的图案。
我没有用纸巾将它擦去,躲在银行门口的人看着我指指点点,我知道,只有我一人独自踱步在雨中,并且满身污泥,我能ม看见他们眼底的厌恶,那是一种自以为是的表情,我有些无辜,也有些不屑。
我曾亲眼看见家人狠狠地将勺子里的饭塞进她的嘴里,她无力的申ã诉着无法承受的疼痛。
父亲去世的那一年,我坐在她的身边,用小勺一口一口小心翼翼的喂她吃稀饭,她忽然抓住我的左ุ手告诉我,安染,乖,不要怕,奶奶是不会死的。
自从上次那件夜半酒醉的事情生后,锦年真的再没联系过我,不知道是对夕颜再三保证还是害怕尴尬而选择逃避。
不过,距离我生日还有几个月,如果那天之前他还不来,那么我只能ม听天由命的剥骨挖心,将他放在离我世界三千里之ใ外地地方。
仅靠一根电å话线,也能ม清楚的闻到เ那一股刺鼻的酒味,还有他颤颤悠悠的声音。
你在哪?我问他。
童安是做什么เ的?
作家,可以把谎话说得天衣无缝的作家。他说完之后,拿起一杯酒一口喝下。
清闲的午后,喝完自己做的粥窝在被窝里看《情人》,那个ฐ温润的中国男ç人与异国少女的故事。
我怀念,怀念那段仅有我与他的日子。
十六岁生日那天,脸上长出了青春痘,陪我过生日的是锦年。我指着脸上的痘痘对他说,锦年,你看,我破相了。
他说,不怕,长过痘痘之后皮肤会变得更好。
愈来愈迷恋香烟与酒的味道。
从河中站起时,难言的痛苦侵袭,皮肤在月光下变得苍白,甚至带着一些透明,我看着手背上那些清晰呈现的细小的紫ใ红色血管,很想很想将它们挑出,看看那ว血液ຂ流动的形式,看看血液之中ณ所带的成分,它会是黏稠的,还是润滑的。
穿上衣服与鞋子,背着包离开这条清澈的河,顺ิ着蜿蜒的小路走出这片土地。
走到公路边,整整花了半个小时,随手拦了一辆的士之后,告诉司机雨生酒吧的位置,趴在后座闭着双眼沉思。
我找到了与父亲亲近的方式,就是吸烟。
他的死因大半与香烟有关,因为他那ว强烈的烟瘾,纵使医生提议让他少吸烟,他还是不停止,所以才会在从医院出来后的两个月内迅死亡。
每当我吸入那些尼古丁,再吐出烟雾时,好像与他融为一体,用他的方式慢慢死亡,我没有足够的勇气自杀,我却有足够的借口慢性自杀。
面对那些人,他们苦口婆心的陈述着数种香烟的危害,试图让我戒烟。
用上那个ฐ借口,带着苦笑说,对不起呀,我有烟瘾。
司机是个ฐ好人,他开到酒吧门口时并没有将我叫醒,而是任由我趴在后座沉睡。
虽然他计价器上的数字还在不断地往上跳,我依然觉得他是个ฐ贴心的人。
当我坐起将钱递给他的时候,他忽然问我,你在这里上班吗?
言语中不带任何情绪,只不过是单纯的随口问问,我却格外认真的对他说,没有,我是失业人员,我没钱。
当然我并不指望他因为我这句话不收我的车费,所以当他找钱给我的时候,我也没有楚楚可怜的望着他,只是站在车外,通过车窗接过他找给我的那ว些硬币。
雨生酒吧门口的接待不见了。
我走进酒吧,只有雨生在吧台忙碌着,酒吧内也没有以往那么热闹,而恰恰好每个座位上都坐满了人。
我坐在吧台边,等着忙碌的雨生休息下来。
等了许久,他才停下手中的活,随便拿起一个杯子给我倒了一杯冰水及一个ฐ烟灰缸。
一口气将杯中ณ的冰水喝光,再用手指夹起冰块放进嘴里咀嚼,我还是非常安慰的,至少他记得我尤其爱喝冷水以及那些冰块。
他没有问我那天晚上的事,甚至没有跟我说话。任由我自己坐在吧台边吸着烟呆。
我看见了那个男ç人,和我一夜缠绵的男人,他搂着一个女人坐在角落。
在他抬头时,他也看见了我,没有招呼,仿佛不认识我一般,我知道,他不记得我。
心中暗暗嗤笑,已经孤单至此了吗,还去奢望一个只有一夜缠绵的男ç人能认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