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是觉得自己的病是不治之ใ症,不想加重你我的负担,所以才……”李意喃喃,泪轻轻滑落:“娘,你怎么เ能这么想,只要你在,我就会觉得这还是一个家啊。如果你走了,让儿子怎么เ……”
夫妻二人才明白为什么老太太急急地把家中仅余的银钱交出来,又想方แ设法支使他二人离开,却来是下定了必死的决心。
李意趴在桌子上才昏昏欲睡,听得玉奴叫自己,忙睁开眼,扑到เ娘的床前,惊喜地问:“娘,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可吓死儿子儿媳了。”
老太太心里清明,看着憔悴的儿子和眼睛红红的儿媳,知道他们一夜没睡,想要劝慰他们说没事,却说不出话来。
老太太一把没拉住儿子,要挣起身,说:“意儿,你站住。”
玉奴忙上前扶住老太太,劝道:“娘,您就让他去请郎中来看看吧,不然他也放不下心。”
“就是人老了,操劳过度,没什么เ大碍,已经好多了。”张藏说着叹了口气,说:“身为人子,多年来一直只知读圣贤书,还鄙夷生意人为ฦ谋求蝇头小利蝇营狗苟,今日亲身做起,方知道生活不易啊。”
李意笑道:“伯父能干,你一直衣食无忧,今日能有此叹,也不枉伯父病一场了。”
玉奴红了脸,斜了一眼李意,低声说:“同喜同喜。娘起来了吗?”
“想是起来了,刚才叫张嫂端热水,准备香烛、纸钱和几色鲜ຒ果呢。”
玉奴也在愁。老太太动弹不得,吃喝拉撒皆在床上,已๐经为她做了四条小被褥铺在身下,以便换洗方便,可是还是不够。要再做几条备着,没线了。
见李意愁眉不展地进来。问:“相公。你怎么了?”
李意叹息。看着憔悴地玉奴。拉住她地手一起坐下说:“玉奴。你跟我受苦了。”
玉奴眼圈胀。却笑着说:“相公。你我既结为ฦ夫妻。自当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说什么受苦不受苦地。”
“谢谢你。”李意搂了玉奴地肩膀。充满了感激。
他知道玉奴地辛苦。也知道为了这个ฐ家她当掉了为ฦ数不多地新婚嫁妆。心里是对她地无比欠疚。
玉奴地头倚在李意地肩上。耳朵上地那副银耳环不见了。只剩下了耳洞。
李意摸着玉奴圆宝般的耳朵,心疼的想:“玉奴,我一定会补偿你的,我一定会把你当掉的饰都赎回来,你等着。”
两个人静静地相拥着,在彼此年轻而有力的心跳里互相吸取着一点温暖、一点支持和一点安慰。
他们才刚刚成年,一直都在父母的蔽护下做着无忧无虚的孩子,忽然一夜之间就要承担起一个家的责任,还要赡养父母的责任,对于两ä颗稚嫩的心灵来说,世事的冲击未免太过强悍了些,这让他们显得是那么的脆弱和无依。
好比原本风和日丽的天空忽然布满了阴霾,风平浪ฐ静的水上忽然波涛冲天,悠哉游哉的小舟遭受了狂风的袭击,没有任何心理过渡,就被卷进了旋涡之中。
李意出门去找事情做。堂堂七尺男儿,总不能在家束手无策的坐以待毙?他也饱读诗书,难道就不能养活妻儿老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