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忍了半天,还是开口询问道:“那ว个……龙王?”
“宸昱。”示意宋臻直接叫自己的名字,这个时候的宸昱倒是表现得十分和善。
连江龙王宸昱,宋臻不敢去问,准确地说,他去哪儿问?难道要专门跑到府河下游比邻连江的地方,对着江水傻吼?还是神神叨叨地找一张纸写上问题,烧成灰丢进江水里?这些举动,宋臻自觉是做不来的。
最后还是宋臻根本没想过询问的赵红妆给了她答案。
封晟适时开口道:“哪里的话,若是宋公子这样的诗词竟然也算是‘拙’了。这天下间还有几首算得上‘巧’的诗文呢?”
宋臻腼腆地笑着,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
原本觉得自己้的猜测十拿九稳的顾衡恩露出讶异的神色,“怎么เ会!?你要不是夏侯将军,怎么会和将军有如此多的联系?”
夏侯嗤笑一声:“夏侯将军——错了,他死之前身上的爵位官位就已经被全部除去了,所以根本就不应该叫他夏侯将军,你应该直接叫他夏侯渊!”
宋臻不太明白顾衡恩是个什么意思,听上去他像是在夸奖自己,又或者带着点酸意,然而以宋臻对顾衡恩的认识来说,对方生性外向开朗,并不应该有嫉恨的味道。
就见顾衡恩深深呼出一口气,然后犹豫着说:“……之前,我曾说过我想去军营。”
因为他一眼就看见,茵茵的一只手不见了!
更可怕的事情在于,从袖口露出的小半截手腕,截面上非但没有血迹骨头之类的样子,反倒是一团黑气,此刻如同烟雾一样不断ษ升腾!
其他没能直接看见纸张的人,就听知府咳嗽了两声,念出了第一句诗:“竹外桃花三两枝——”却陡然在这里停下,没了下文。
抬头去看,知府瞪圆了眼睛,死死盯着那纸张,半晌之后,抬起眼来,像是看怪物一样,上上下下把宋臻从头发丝看到鞋底子。
他们今天既然能够在这里见到知府,就说明他们不是没有才学的人。而这样的机会却不是好遇到的,自然要尽力展现自己的才华才是。之前的风头都被宋臻和云孙抢去,现在,他们却一定需要多展现一下自己้。否则岂不是错过了大好机会,今后蹉跎?
对于他们来说,奖品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三位官员的赏识!
“哎!哪里是我求来的雨,还是陛下圣明,借陛下爱民如子之心,这祈่雨方能成功!”心里高兴,知府还是将功劳往上面推。
那ว牌匾已๐经被摆放在了石桌上,知府走了两ä步,开口说:“如此……我也不推辞了。”说着,也掀开覆盖在牌匾上的红布,左手轻轻牵住右边的袖子,拿起放在一旁蘸着金色染料é的笔。
这书生走上岸,琼县三人就立刻迎了上去,和方才其他几个人迎宋臻差不离,热情有余,充满期盼。
“云公子来了!”
人家笑脸迎人,宋臻也不好冷面相待,于是冲着茵茵姑娘笑了笑。
即使他没有说话,可茵茵姑娘却半点没有不好意思的模样,当下就自然而然地上前两步,问道:“宋公子莫不是也来这亭子游玩?也是,这亭子新近修好,比从前可漂亮许多,如宋公子这样的文人雅士,自然不会错过才是。”
之前县令说是河上的小亭子,宋臻几乎下意识就觉得,是一条五六米宽的河,是一座只能ม坐五六个人的亭子。然而现实和他所想的一切差ๆ距恐怕有点大。
因为眼前,是少说三十多米宽的一条应该叫江的河,在后世无比少见的蓝绿色的澄澈的河水,在河道中不断冲过卵石,打着卷儿前行。而那所谓的小亭子,在河中央沙洲上修筑,远远看过去也是有两重飞檐,中间摆着好几张石桌的亭子,只是在宽阔的江面映衬之下方才显得娇小玲珑罢了。
见宋臻的脚步一顿,她才又扬起笑脸,放缓了声音,说:“只是……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就别讲了!”另一个ฐ女声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赵红妆点头应答:“对,宋五步,这可是古往今来的头一号呢!”
五步,五步,他当时为什么就光顾着表现出自己的风度,只走了五步呢?就是原来的七步也不是不行。可提起五步,似乎也只有五步蛇这东西才是大家所熟知的吧?说是雅号,却和诨号似的,半点没让宋臻感受到风雅的气度。
“今日是本县县试的大日子,本官虽想要和你畅谈一番诗词真意,却还要先完成朝廷之ใ职了。”县官如此说,然后拉着宋臻一路走到了县衙门口,吩咐几个衙役,“来,先给这位公子和他的保人录下身份。”说完,终于放开了宋臻的手臂,却还看着宋臻,一副颇为欣赏的模样。
“多谢县尊大人!”宋臻赶紧ู退后一步再作揖,却也知道,自己今天走的这一步算是成功了。不仅成功进入了考场,更是借此得到了县官的欣赏,而这对他之后的影响将会非常大!
宁可选择失去这次机会,也绝对不能让县官感到不高兴!
宋臻就在旁边,自然察觉了个ฐ中变化,然而和其他几位书生不同,他现在的境况虽然不错,但终究没有家人支持,更是缺少银钱。要是拖后一年时间再考试,就不知道会出现什么变故了。要知道,就因为他抄书稍微多了一两本,都让书斋里其他抄书换钱的书生对他多有怨言了。既然如此,他就不能在这种时候沉默。
“明明约好了早来的,这大杨公子怎么เ不信守承诺呢?”
你一言我一语,另外那ว三位公子都是急得打转的模样,而一开始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件事后果的宋臻,也察觉到了事情的紧迫。
只是这家长里短,着实让人觉得腻烦。想想大杨公子那瑟缩如鹌鹑的模样,也让人觉得可怜。只是到底事不关己้,又是人家的家世,宋臻也没有生起多少同情心。倒是觉得自己虽然传过来就差点饿死有点糟心,可总比大杨公子这样不断ษ被人打压来得舒服。头上没人管,什么事都能ม自己做主,还是挺好的不是?
反正五童联保不过就是要进考场的时候才会用到的事情了。宋臻也没有太过在意。
商人送他到了酒楼ä门口,然后折返,坐在桌前思忖良久。
“管家?”商人的小厮看着商人,却叫出了管家的称呼,“可是要跟上他,看看他家里到底有海棠是没有?”
不能更贴心了!
宋臻站起来,接过赵红妆递过来的碗筷,看见里面的野菜。也知道女孩判断了家境之后,并没有随意用大米做饭。这方面果然够细心的。他却先问了一句:“你不去吃饭?”
红裙女子接过金钗,却一蹲身,轻声细气地道:“这金钗是家慈所赐,我一贯珍爱非常,不想今日意外遗失,幸得这位公子送还,真让我不知如何感谢。可否请公子到府上一叙?”
谢谢不用了,这进展有点太快我很难接受。宋臻默默在心里回答,脸上却挂起笑容,“不必了,只是请姑娘不要再度遗失就好。我尚且有事,便告辞了。”说完,也不等回答,转身就走。戏曲是戏曲,现实是就算这姑娘被戏文洗脑了真一见钟情,但的对方父母绝对不会同意这种家境差距太大的婚姻的。除非宋臻考上个秀才举ะ人之类的。但是这路数不就和典型古代市井小说一样了吗?宋臻觉得,自己半点都不想面对刁难,而且嫁娶的事情,对于才穿越什么事情都没想清楚的他来说,还太遥远。
记忆里有这么个人,十分模糊,还是原主小时候见过几面的一个人,是隔壁村的顾家的老二。
“嗯,才出孝。”宋臻和他不太熟,于是只是简短地回答了一句,冲他点点头。
还好此时正是夏季,野菜之ใ类的,不会太少。最不济也能找到点蒲公英之类的植物才对,即使这个时节一些菜估计已经老了,吃起来味道会让人十分难受。可难吃总比饿死好。而且。虽然宋臻半点不会种田à,可在院子里栽点野菜之类的,应该也不算太难吧?&!--over--&&div&ุ
不管行不行,为ฦ了肚皮,为了不饿死在这里,宋臻,还是硬着头皮上了。&!ำ-ๅ-over--&ุ&div&
宸昱肯定地点头道:“自我掌管一方水路开始,就只见过你一个人能够一诗词起到如此功效!”
怎么可能呢?宋臻觉得这不对,完全不对。
说到底,都是靠着纸墨笔砚写出来的内容,即使宋臻拿出来的都是传世之作,但是难道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同等水准的作品了吗?绝无可能!
还是说,因为这是从地球来的作品,就完全不同了呢?
这种因为出身不同而不同的逻辑,许多人口头上信奉,但是从根本的逻辑上就完全说不过去才是!
不过涉及到从前宋臻完全不懂的气运之类玄乎的事情,他也不知道是否是有许多自己้并不知道的细节,而另一方面,说不定宸昱又很多事没有告诉他?毕竟说到底,宋臻和宸昱并不熟悉。
但是如今思考这个ฐ并没有作用,只能ม在之后的时间里想一想是不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地方แ。
“我想,如今府河的情况暂且是平稳的,而连江这里,应该不像府河那样因为意外而出了问题才对,也不需要我多做什么才对吧?”
宸昱却轻轻摇头,他说:“连江并非是善水,只是我居于此地,多年来一直压住了水脉异动而已。但再过几月,我就要将锦琳送往乾湖,却恰逢夏季涨水,到เ时候稍一不慎,连江泛滥,整个卧龙府乃至蜀地都无法幸免。”
“我一直以为,如你这样的龙王,就算是千里之ใ外来去也不过片刻功夫才对?”宋臻想起了连江的江堤。那江堤筑得很高,和如今江水的位置全然不符。而以一般官员的做法,如果不是因为连江对于整个卧龙府乃ี至蜀地又确切的威胁的话,江堤看上去不应当是如今簇新整齐的模样,分明是年年都在悉心维护。
但如果说宸昱不过是要离开片刻功夫连江就会发洪水,这就有点不切实际了。
“若只是离开三五天,也是无碍。只是这一次去乾湖,却要定下锦琳的亲事。乾湖龙子乃是乾湖龙王亲子,我蜀地龙族与楚地龙族联姻,却不是三五天就能够解决的事情。少则数月,多则半年,连江却撑不了这么久。”
宸昱所说,又是秘辛。宋臻弄不懂蜀地楚地龙族之类的问题,但是他隐约觉得,似乎这让锦琳直接嫁给那ว所谓的乾湖龙子才是最大的惩罚。一个曾经直接掌管一条河的龙女,嫁到千里之外去,还是在别人手底下讨生活。那乾湖龙王的亲子居然还是乾ດ湖龙子,难道他们没有别的地盘了吗?一想就知道这其中的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