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了一大跳，他不怀疑我，不想着弄死我，我就烧高香了，哪儿敢让他跪。
我扶他，让他起来，他不起，一个劲儿哭，一个劲儿说人是他害的，他该死，到最后还给我磕上头了。
少年一愣，已知道了答案，却还是不甘心。
“她真的死了？”
吴端一边听电话一边复述道：“目前看来，他打碎了宾馆的陶瓷杯子，在卫生间里用陶瓷碎片割断了静脉。”
“那习乐乐呢？”闫思弦问道。
闫思弦打了个指向，“恭喜你，智商终于上线了，你这智商上线速度被全国99%用户打败啊……”
吴端不理他的挖苦，继续道：“这么看来，习欢欢根本没提当年被骚扰的事儿，是习乐่乐故意那么说，想把咱们带跑偏。
根据以往经验，吴端都能想到这条热点新闻的发展趋势：
第一步，警察打人，群情激愤；
后来有一次下班，我姐负责的收银通道因为钱数对不上，被留แ下对账，就落单了，没成想，那ว男的跟着她进女更衣室，我姐大声喊，超市里值晚班的保安赶到，救了我姐。
那天晚上姐夫你出车不在，我姐给我打的电å话。
“我叫李八月，以前天天跟吴队出外勤，最近快当爹了，可能要转文职，朝九晚五，出外勤的事儿以后就麻烦你了，”他又道：“你们……认识？”
“嗯，认识七年了。”闫思弦道。
是法医貂芳。
吴端按了免提，把前后穿反的秋衣正过来，“貂儿，今儿谁值班？太不怜香惜玉了，大半夜的，有案子也该叫个男法医，活该一个个都是单身狗。”
“好。”
张明辉带着平板电脑先离开了茶馆，吴端一想到เ移动硬盘里那60g的录音，不免有些发愁。
打完了哈欠，潘小宁一副兴趣阑珊的样子，可有可无地问道：“女人？哪个？”
“就是那个女人！”
吴端问道：“是不是通常意义上的心窄，遇事想不开，这样的人很容易跟别人闹矛盾吧？”
闫思弦摇头，“理论上正好相反。”
而且，对其它16起疯子杀人案的调查里，那些跟死者苦大仇深的人没一个提起’奇怪的疯子’’被疯子跟踪’。
所以，可以确定，被疯子跟踪这件事，张雅兰撒谎了。”
闫思弦沉默思索了片刻，一摊手，“还真就是。”
“兄弟行不行啊？太不靠谱了吧？”
吴端知道，有些事凭的是天赋，与努力无关。闫思弦就属于那种聪明绝顶天赋过人的。
不仅有天赋，还是个ฐ胆大妄为的倔脾气。
总之，他跟吴端曾经接触过的刑警都不一样，吴端还没想好该如何管理这名下属。
不，与其说没想好怎么管，不如说他总有种即将被熊孩子支配的恐惧。
……
也不知胡思乱想了多久，吴端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他睡得并不安分，尤其手机时不时震动一下，让他很想骂人。
于是李八月大早上一进办公室，就看到顶着鸟窝头的吴端凶狠地盯着自己的手机。
李八月缩了缩脖子，大概ฐ猜到老大这是怎么了。
他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轻手轻脚往办公桌的位置挪。
“站住！”吴端道：“为ฦ什么เ把他拉进群？”
吴端所说的群，是一个由他组建的微信群，名为“六扇门”，群里共六人，全是墨城的警务人员，李八月、貂芳也在其中。
六人年纪相仿，又都对刑侦抱有浓厚兴趣，自然能凑在一起，平时群里大家互通个案情啦，约饭撸串儿啦，聊个八卦啦，自然十分和谐。
为ฦ了保证和谐延续，大家一致同意：拉新人进群必须投票多数通过。
可是昨天李八月私自拉闫思弦进群！
李八月委屈道：“貂儿也同意了！”
“你们俩是多数吗？”
“可他发红包了。”
“其他人同意了吗？”
“他发红包了。”
“其他人压根还不认识他！”
“红包。”
吴端无言以对，这都什么人啊？！
于是他气急败坏道：“他发红包的时候你们也不叫我，太不够意思了！”
李八月噗嗤一笑，“吴队，你不是向来威武不能屈吗？”
“是啊，没说富贵不能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