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端大声道:“大家不要听信谣言!此人刚刚ธ故意伤害,致使一名女性头部受伤,现在伤势还不清楚,我是市局刑é警,正好路过,抓他回去问清楚,警方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人们交头接耳,将信将疑,有些没耐心看到结局的人已经离开。
习乐乐的声音比蚊子叫还小,说完这句他就去看姐夫的脸色。
没想到เ,姐夫只是有些诧异,很快就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吴端以为再不会与这位纨绔少爷有交集,他做他的小警察,小尘埃,而闫思弦不出意外得话,继承发扬家业,没事上财经频道分析一下经济趋势……呃,当然了,豪门多事,也有可能上法制频道和社会频道,总之,闫思弦就像一颗耀眼的钻石,跟自己截然不同。
李八月打破了僵局,他问闫思弦道:“你就是上面派来的海归?”
好在,后半夜并不太长。
凌晨4点2๐7,吴端被一阵“老司机带带我”的手机铃声吵醒。
“他们?”
张明辉吐了吐舌头,的确是他们,只不过,那个受了牵连的编外人员的身份不能ม对外透露。她很快岔开话题道:“不说我们了,说说你这个案子,刚才在医院,你发现什么可疑的人了吗?”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一瞬间,她的瞳孔一定收缩了一下。
那个女人,是谁?
众人看向被点了名的冯笑香,沉默的无表情少女把头低了低,用刘海隔绝了众人的目光,才开口道:“乔๒丽背景干净,话剧团女演员,曾经的天之骄女,一心想着得奖,进军演艺圈,当大明星。
但她23๑岁时经历了一次比较严å重的车祸ຖ,差点高位截瘫,治疗了一年多。
“等等……”不仅是刚刚回过神来的吴端,三名女警也跟不上闫思弦的思路了。
是的,跟不上思路的只有三人。
“我不明白……”
“你还记得审问许阳时他所表达的观点吗?他觉得精神病院和福利院是疯子的乐园,疯子们只有呆在那种地方,才不会受到歧视,他痛恨将他当成异类的普通人,排斥他们。
“我认为,询问嫌疑人,不仅要听他说了什么,还要听他没说什么。比如习乐乐,他就对当年偷羊的事闭口不谈。”
“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过去,不想说也情有可原。”吴端道。
“当然,他不愿跟别人说,情有可原,可我们不同,我们是负责习欢欢案的警察,他对我们应该知无不言,无论是做为受害者家属,出于协助警方尽快破案的目的,还是做为ฦ嫌疑人,出于洗脱自己้嫌疑的目的。
可是,我们两ä次提到偷羊案,他两次都是一笔带过,不愿细说,我就更对偷羊案有兴趣了。
可惜这案子双方协商赔偿解决,加上村派出所办公流程不规范,没留แ下详细记录,我只好去习家庄,找当年被偷了羊的人家打听。
我打听到了一个有趣的细节:当年,这家人也养了狗。
养狗本来不稀奇,农村嘛。
可是,习乐乐偷羊的时候怕狗叫,先把狗毒死了反正主人第二天一大早ຉ先是看见狗死在院门口,去羊圈一看,发现丢â了五头羊。
这家主人倒是个有心的,怕狗是被毒死的,乱扔得话万一被生活潦倒的村民捡了狗尸回去吃,容易出事儿。
所以主人悄悄把死狗埋在自家地头的一片树林,主人带我找到了那ว块地方,被我挖出来几块骨头和一些狗毛这中间还真有点曲折,我就不细说了。”
闫思弦扬了扬手,吴端看到เ他左手手掌上贴了一张创可贴,大概这位少爷从未干过农活,头一次接触锄头铁ກ锹,把自己给弄伤了。
想到他笨手笨脚挖土的样子,吴端不禁觉得好笑。
“我把挖到เ的东西带回来,请貂芳做了毒理检验,检验结果是:狗死于毒鼠强中毒。”
吴端有点茅塞顿开的意思。
闫思弦继续道:“现在,我能告诉你一个结论和一个ฐ推论。
结论:凶手肯定不是你抓来的人。
今天的事儿我听说了,他在超市门口拿砖头砸伤了一个女人,在我看来,这种浮ด于表面的犯罪甚至都不在我们‘刑é侦’的范畴内。
这样一个人,前一天晚上用缜密的手法毒杀了母女二人,你觉得可能ม吗?除非他人格分裂。”
吴端点头,“好吧,我得承认,有道理,那……‘一个推论’又是什么?”
见吴端主动询问,闫思弦满意地笑了笑,“推论:习欢欢母女的死,是意外,没有谁故意想杀她们。”
“怎么说?”
“习乐่乐跟习敬国是发小,习敬国当然知道习乐乐曾经偷过羊,更知道即便东窗事发,不过赔钱了事,受此影响,在习敬国心里,偷鸡摸狗还算犯法吗?
旁边就是养鸡场,你说,伙食奇差的习敬国动没动过偷几只鸡打打牙祭的心思?
一旦动了这个心思,他该找谁商量?当然是有经验的习乐乐。
习乐่乐为人豪爽仗义,当然是和盘托出,包括拿毒鼠强毒狗的事儿因为养鸡场里也有狗,还是三条甚至,能ม买到毒鼠强的习乐乐่还主ว动揽下了制作给狗吃的毒肉的活儿……”
吴端打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说,习乐乐่弄了一块放有毒鼠强的肉,本来是想毒养鸡场的狗,却不知怎么被习欢欢母女吃了。
可是……偷羊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习乐乐่最近老老实实地种地,看起来真的是金盆洗手了。”
“金盆洗手?那要看是改邪归正重要,还是兄弟仗义重要了。况且,偷鸡本身也是件愉快的事。”
“无伤大雅的顺手牵羊能够让人愉快,不是占了便宜的愉快,而是做了一件新鲜ຒ事的愉快你是这个意思?
”吴端道。
“对。”
沉默片刻。见吴端不表态,闫思弦便道:“怎么样?是不是拜服在我的智慧之下了?”
吴端耸耸肩,“故事讲得不错,可惜一点证据没有。”
“找证据是你的工ื作,我的专业是心理侧写。”
“原来某人也不是全能ม的。”
“我怎么从某人的话里听出了嫉妒的意思?”
一旁的李八月弱弱道:“我觉得小闫的推论有道理,值得查查。”
二比一,吴端终于败下阵来。
“我就说嘛,咱们支队还是有明白人的。”
闫思弦从桌上的一堆现场照片里挑出来一张,照片上所拍的,正是死者家厨房里的菜篮子,“而且,我已๐经想好该怎么查了,就从胡萝卜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