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老家了，赶不回来！”一旁的方东方忽然抢话。
我坐下来，车便启动了。车窗外的建筑、广告牌、行人、交通工具都一闪而过，我们都默zhaishuyuaທn不作声，气氛显得很沉闷，连平时一脸嬉笑的徐冬也没了言语，我们都是去送葬，这个时候说笑显然是不合时宜的。我看着车窗外，心里又想起了毛毛，我对昨晚毛毛突然挂断电话之举还忿忿不平，我忽然有一个很坏的想法，毛毛此时肯定还在睡觉呢，我就偏打电å话骚扰她一下——后来证明，我这个给毛毛打电å话的举ะ动才是最不合时宜的。
吃着喝着，黄鹂伤感地向我讲起她的“情事”来，这是我第一次听她谈起感情话题。黄鹂讲起她曾和一个美国人同居时，我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想起了徐冬警告我的话，说从外国留学回来的女孩子你最好别碰，说不准她就会传染给你艾滋病啥的，虽然怎么เ看黄鹂也不像，可我心里还是有了不良反应。
我抬手看了看表，已经下午两点半了，说不惦记毛毛，那是假的。我借口起身去了洗手间，然后我就给毛毛打了个电话。电å话一通我就问：“怎么样？”毛毛却若无其事地反问：“什么怎么样？”我就有些急了：“我是说你那ว事儿怎么样！”“哦，没事儿啊！”“什么没事儿啊，排了吗？”“没事儿，我刚去了卫生间，好像排了。”毛毛轻描淡写地，我松了一口气。洗手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笑着摇了摇头。
“不像个男ç人你还关心我？”我故意拿腔拿调。
“哎？谁关心你了？厚脸皮！”
我们之ใ所以勇于向警方承认错误，一来是表示ิ我们的诚恳，有利ำ于合作；二来我们确实也不怕什么。我们虽然做了不应该做的事，但并不是不能做，中国目前还没有一部正儿八经的新า闻法来约束我们，也没有哪一条法律规定，一个公民不能从事暗访活动，不能扮演英雄救美。我们更不担心警方知道了我们的“瑕疵”之ใ后，会影响我们报纸的形象，警察代表不了公众，况且话语权毕竟还掌握在我们手里。
一直拖到11点左ุ右，张处长才安排好了，带着我和摄影记者上了车，车上已经坐着几个人了，都穿着便衣。“就去这么เ几个人？”我心里纳闷，但也不好问什么，人家有人家的行动计划，咱走着瞧吧。张处长一直都表现得很不情愿，那张嘴老太太似的一个劲儿地唠叨：“都给惊了，我们去了也白扯！”他话虽这样说，还是要出面安排，毕竟有几个受害的女孩子在那儿悬着呢，当着媒体的面，就是走过场也得走一遭。其实张处长的心里也明白，我们这是干了一件极不光彩的事儿，让他们揩屁股呢，但有什么办法呀？这个时候不找他们，我们又能去找谁呢？
我转头看了看刘浪，他也一脸的恍然大悟，原来是外部露出了破绽。我想了想，又惊出一身冷汗来，在这种情况下，酒店里的人竟没动我们分毫，真得烧高香啊。想是他们真把我们当成便衣警察了，再者，他们可能ม也没摸清我们到เ底来了多少人。如若真知道了我们是记者，那荒郊野外的，我们此生恐怕就此了截了。
被指责的那个摄影记者一脸的歉意，我没有再指责他什么，事情已๐经到了这一地步了，话说多了，大家反而闹得不高兴。
“那再找一个来呀？我们两个ฐ人呢！”我说。
“真的抱歉，都在桌上呢，等她们下来，想找几个都行，要不——你们俩先喝着？”横肉男人征询地目光看着我。
“方哥，咱们还……还下去不呀？”刘浪的眼睛里明显带着企求。
“下去，怎么不下去呀？”我转过头去咬咬牙，毅然决然地打开了车门。
七
是哪一次出了纰漏呢？我一边走一边回忆性地思索着，脑แ海里电闪般地幻出，在我的住处里，那ว一个夜晚一个夜晚的激情汹涌，汗流浃背。不会的，那怎么可能呢？那ว就是我们在风景区的那个第一次了，我伸出手指来数着日子，只有那一次我没有采取安全措施。
我这算不算堕落呢？是不是地球上所有的人都这样？只不过，他们把见不得光的这一面当作了“绝对隐私”，隐藏在了那光鲜面孔的背后？克林顿ู作为ฦ一国总统，可以代表美国人的形象了吧？他身后不也有着那些污七八糟的绯闻吗——在每次痛苦之后，我也常常会这样痛定思痛。
虽然坐了公交车，但我们还是提前半个多小时到了春满楼，我擅自主张选了个包房，然后给刘大军打手机知会了一声。包房里还有音响，所以吃完饭还可以唱歌。我打开音响，张小月让我唱，我说你唱吧，她拿着话筒就开始哼哼起来，还是以前我熟ງ悉的那ว些老歌儿。
刘大军今天组织的这些人都是我们一个朋友圈里的好朋友，也是一个ฐ吃喝玩乐的小团体。刘ถ大军是我们省法制报的记者，方东方在一家出版社工作，张兵是个铁ກ路警察，他是徐冬的大学同学，我们也是通过徐冬认识并与他相熟的，刘进在一家行业杂志做记者，严å格地讲他还是我的徒弟，因为他曾在我们报社ุ实习，我带了他半年多。除了徐冬,这些人几乎是同时到เ达春满楼的，以至于让我误解他们是串通好了的。刘大军还带来了他的妻子聂云。
这个问题我已经思索还几天了，打那天送殡回来之ใ后，我就开始思索。我和毛毛就风景区的那个ฐ第一次没有戴套儿，我种得就那么准吗？再说了，我和毛毛在一起的时间里，毛毛是不是一直还和前男友有染呢？这样一来，毛毛肚子里怀的哪个ฐ孩子还说不定是谁的呢？我却仗义疏ຕ财给打掉了。这样思索着，我又想起毛毛那次的“莫名失踪”来。她即使是去了外地监狱看朋友，也用不着那么多天不跟我联系呀？而且，她是不是跟男朋友一起去的还说不定呢，这就更坚定了我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