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语潭连忙摆手:“不用了,已经见过了。宰也宰过了,一点没客气。”
“哦?”陈庭坐直身体,很惊讶的样子,“怎么见到的?他来找你了?”
陈锐接过钥匙,让他先去车上等他。
唐诺坐在驾驶座,一边检查邮件一边注意车窗外,几分钟后,陈锐下来,却没有走向他,而是进了一家早ຉ餐厅。唐诺以为老板慰劳他大清早跑前跑后,特意去买早点。谁知道陈锐提着大袋小袋,转个身又往回走。
陈锐:“那你喜欢我吗?”
孙语潭怎么เ可能承认:“我不喜欢你啊。”
“没发生什么เ。”唐诺闲闲道。他脸上写着“欠扁”二字,慢条斯理地吃起东西来。
确实没发生什么。只是老板陈锐这一周变得奇奇怪怪的。就从那天晚上突然打电话过来,让他找人把鞍山路的房子收拾出来开始。鞍山路的房子唐诺知道,老板房产中毫不起眼的一处罢了,时间久远,设施陈旧,小区落后,来公司也不大方แ便。也不知老板哪根筋搭错,当晚就住了过去。前天晚上明明要飞海ร外,回家拿个ฐ东西的功夫就说要改签。
两位主ว角性格迥异,每次争执起来都叫人发笑。孙语潭被逗笑之后,总会忍不住去看身旁的人,最好两人再相视一笑,就别有一种默契的圆满,这是多年来和好友一块看综艺或电视养成的习惯了。
然而这天晚上她身边坐着毫无默契可言的陈锐,他放松地靠着椅背,嘴角也噙着一丝笑意,侧脸的阴影随着光线偶尔变幻,却不可能注意到她的目光,孙语潭只好收了笑,干巴巴的又转回脑袋。
孙语潭不再多话,自顾自吃了起来。
连吃几样点住饿,孙语潭进食的速度慢下来。她偶尔抬头,看见对面那人挽起的衬衫袖口,会觉得十分玄幻,他们竟然在一张桌上吃早餐,太怪异了。
“我走的很稳呀。”孙语潭探头出来,笑盈盈地看着爸妈。
爸妈吓了一跳。苏南呵斥道:“在家也不吱一声,还以为你没回来,吃饭了没?”
两人这么เ一来一往,刚从洗手间回来的黄疏雨听得津津有味,她自来熟道:“哎,小潭姐,你和你老板感情真好诶。”
孙语潭:“革命友谊嘛ใ。”
“当然是你亲昵的小助理了。”
陈锐说:“那你还和我上床。”
“我不知道嘛。”
陈锐在她唇上啄了一下:“那你现在知道了。也不推开我。”
“真的是?”
“不是。”陈锐吻她,“你不承认,我就没有女朋友。”
其实孙语潭问得不太认真,她心里知道不是,两人你来我往调情罢了。可陈锐否认之后的话却箭一样击中ณ她心脏,她被他吻着,心想陈锐真是个情话高手。
唐诺终于想起来在哪见过那ว张侧脸。
在他还是社团里一个小干事的时候,负责送过一次陈锐。
那天聚会人不多,都是些定下毕业去向的师兄,他会被带上完全是巧合。大家坐在校门口常去的餐馆,分别ี即将来临,大男生们也难免伤感,勾肩搭背的,聊了很多。
唐诺不敢喝酒,他善后意识强烈,坐在他身边的陈锐却一杯一杯的往嘴里倒。他知道这位学长一向话少,可这天晚上看上去,不仅格外沉默,还格外不开心。
他开着学长的车送他回家,陈锐安安静静地坐在副驾上,好像醉得不很厉害。
车停稳之后,陈锐动也不动,唐诺凑近了看,才发现他的眼睛是闭上的。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没有回应,他只好帮他解开安全带。陈锐手中紧攥的手机掉落在地,他捡起来,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一张女孩的侧脸。
他没有多看,锁屏之后放进了陈锐的口袋。
两人偷偷摸摸的亲热完,孙语潭执意不肯和陈锐一起出去,她说:“我可还穿着制服呢,不能随随便便坏了我们俱乐部的清誉。”
陈锐玩她的纽扣,作势要解:“脱了。”
孙语潭打开他,陈锐又反握住她的手,面团一样揉捏,今天的陈锐不太日常,看着懒懒的,还有点粘人,孙语潭另一只手扶在他腰上,她也不太舍得,手无意识的隔着衣服摸下面紧实的肌肉。
“别ี摸了。”
“嗯?”
陈锐示意她往下看。
孙语潭赶紧ู放开,她轻咳一声,干巴巴๒道:“你也太容易……”
“换我这么摸你,你没反应?”
孙语潭推他,“你可快走吧。”
陈锐走后,孙语潭靠着水泥台面发了阵呆。她想她和陈锐的相处方式也太成人了,不是上床就是差ๆ不多性质的擦边球,好像彼此没什么เ话说,对对方身体却抱有莫大的热情。
唉,年少时候青涩的脸红心跳仿佛还在昨天,怎么几年过去,就变成这么直接又赤裸的欢愉了。当然孙语潭得承认她是出于喜欢,虽然她喜欢他的时候没有想和他这样那样。
她喜欢他以前的疏离和漫不经心,也喜欢他现在一本正经的求欢,两个ฐ模样分开也好,重叠也好,都让她心动。
那陈锐喜不喜欢她呢?
这个问题孙语潭倒从没想过,也从来没有假设过。
十一之前,孙语潭买了机票回邵城。
她父母在她去棠外读书的第二年就将店又交还给了陈开生。
他们还是不习惯太过忙碌紧ู张的生活,加之孙家爷爷奶奶年事已高,需要有人照应,夫妻俩就重回邵城,开了个小超市。
和店面一起交还的,还有当初为了学籍才过户到孙平名下的房子,陈开生不肯收回,只说房子是他身为长辈送给孙语潭的,让她将来回海城能有个落脚之ใ处。
虽然因为大学报考的事,大家都清楚这个ฐ看似听话的女孩心中很有自己的主意,毕业之后未必会回来。
孙平更加过意不去,可他也拗不过铁了心的陈开生。只好听妻子意见,转了一大笔钱到陈开生账上,只当是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