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生气。
她晃了一圈,心里有了盘算,随手摘了根狗尾巴草,晃荡着往家里走。迎面正巧撞上几位端着木盆去河边洗衣裳的女人。几个妇人一排走,水香抬眼看了下,知趣的让到路边。
想通这些,水香畅ม快的气哼一声,收了泪包,打个哈欠,闭眼沉沉睡去。
“不可能。”水香不相信,一路像个跳蚤般黏着,“你快告诉我齐大哥在哪里!我要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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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去哪里?”原来她还不知道,盛翰池心头盈满悔意,伸手捏住她背上包袱,将人拖拽回来。好在她腿脚不方便,没了平日的灵活,他稍稍用些力,人便被他拉了回来,“睡觉。”
又是含枪带棒的一番๘话,盛翰池不予理睬。他束手站起,想起今夜逮贼之事,眉间皱起,转而训道:“状元夫人?你还记的你是状元夫人?你今日之举,爬墙头跳院楼,可还有一点状元夫人的样子?”
瞧见秦霜叶的那刻,水香心头不可控制的颤动便烟消เ云散。她重重哼一声,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转了个面儿,看天上月亮,不屑之ใ情溢于言表。
“配得上你们贺家尊重的,是你们贺家的大少奶奶。”安和定定的看着他,忽而一笑,垫脚为他拭去额头汗珠,轻声道:“若你真觉得我配的上,便八抬大轿上门娶ດ我。否则,这辈子,我们,便再也不要相见。”
“好。”贺长云答应的很痛快。
哭声尖锐。
“那便是庶长子。”安和不接话,林安秋也不在意,“我今日来,也是想问问你,日后要如何。若你要留,这孩子,便也留在你膝下抚养;若你要走,这孩子,便由我成亲后……”
贺长云皱了皱眉,有些恼,却也知道不是紧ู要事,守在暗处的家丁不会如此贸然。他直起身,理理衣角,又摸了摸安和滚烫的脸颊,才一脸不愉的踏出门外。
“我想好了。”安和木着脸,“我要生下来。”
“他们都说你是勾了贺督军三魂的外室。”
她坦荡荡的将银子收下了。伶香心里却七上八下,犹犹豫豫的挑碗里的米饭,食不下咽,拦住安和,“你真要收他的银子,把人留下来?”
“没事吧?”
贺长云走过去,“我来吧。”
明明战事已结束,人却依旧忙的团团转,几日不回家。林安秋几次上贺府拜访,都扑了个空。仅有的几次遇上了,贺长云也是行色匆匆,微一颔首,便旋身离开,与以往的热切截然相反。
安和穿好衣衫,把镯子用衣袖掩住,若无其事的出门干活。伶香早已起床,只碍着贺长云,不敢出门打扰,等看到安和从东边屋里出来,才长舒一口气,憋坏了的模样推门而出。
镯上刻๑了一圈闪亮亮的星光花纹,迎着光微转,璀璨夺目。
林安秋说的对,钱货两讫,没有白拿的道理。安和想着今日林安秋说的话,越走越慢。现今住着的屋子,是贺长云买来的,每隔几日,他还要送柴米油盐来……
初一十五,进寺上香的人最多。
张娘子捏着手帕,斜眼看身旁站着的贺长云,轻咳一声,笑道:“是我。”
贺长云推开车厢门,迎面一阵温热,挟着淡淡微香,颔首轻嗯一声,问道:“安顿下来了?”
伶香打了个哈欠,半坐起来,捶着腰,泪眼朦胧,“那ว边帐篷应该搭起来了,我回去睡觉了。”
贺长云关紧车门,跟着进来,瞧见她又惧又怕的眼神,火气再按捺不住,伸手扯住她胳膊,将人拖到เ怀里,手法粗暴的解开她单薄的衣衫,附身而上。
一句话说的断断ษ续续,情真意切。安和一下子红了眼,她呜呜哭着,又笑着点头,“好。我等你。”
“……没有。”安和回缓过来,笑一笑,爬出他怀抱,又往火炉边靠了几分,抱着双腿摇头,“只是太冷了,不想动弹。”不过短短半个冬天,她便好似习惯了这种刻意的温暖,再也忍受不了过往的寒苦。
大军拔营归京,粮草有限,老弱妇孺无力随军者,为其留够冬日食粮,原地留守。命令下来,便有兵卒来帐中统计随军人数。帐篷里寂静了好几天,一些体弱多病外加胆子小的,为这事,埋在被子里偷偷哭了好几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