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萧青棠眉眼浅弯,伸出一只手,“我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萧青棠忽睁眼,气鼓鼓望着他,黑白分明的眼里渗着怒意,脸色涨红了些,嚷嚷道:“叫什么巫医,我会困倦疲惫,不都是你害的么?”
“继续啊!”秦炎陵冷冰冰道,声音略显暗哑,眼里的怒气倒散了些,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好像掌控了一切,慵懒而戏谑道,“怎么不继续了?”
那么,她骗他的目的,想从他身上得到เ的东西,便是他的筹码,能ม以此作为要挟,留她在他身边,一生一世,永不相离。
秦炎陵睁开了眼,目光深邃如星空。他习惯了掌控,岂能ม在她面前被动?
“炎哥哥,该起啦,还要用早膳呢。”萧青棠半歪着头,轻轻抓住他的手,似无意地摸了下,便撑身而起,那ว副姿态娇软而撩人,眨了眨眼睛,对准他吹了口气,“否则,会迟了早朝的。”
杜峰狐疑道:“她二人来见陛下,为何抹去自己的足迹,且偷入围场,本该小心翼翼,还回身抹去足迹,未免太费事,也容易被我们察觉。”
萧青棠原本不浪ฐ的,但因太规矩,快穿经历也就平淡无味,以致收视率很差,完成任务的奖励少得可怜。当有一日,她向浪ฐ的边缘迈出一脚๐,就尝到了甜头,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成为享誉快穿界ศ的一代浪女。
杜峰一脸忧色,劝道:“陛下勿忧,只需下去寻到เ娘娘,有巫医在,便能复活……”
“下令,赐死巫ใ医!”秦炎陵的唇翕了翕,脸色苍白犹胜皓雪,一句低若轻烟的话,融入浩浩é白雪间,那一股子清冷孤寂,比万里冰原更寒冷。
这数月的经历,证明了,她死了比活着好,至少,她无法再骗他。
她说,她喜欢他。
她说,他若不喜欢她,便吻到他喜欢为止。
她说,生生世世在一起。
她说,想有个家,家里有他,有她,有孩子。
她说,此后相知相伴,永不相离。
她说,同他去落霞山看凰羽花开,去圣雪峰看雪莲盛放。
她说,无论是十三年前,还是现在,她心里都只有他一个人。
她说,她穿着鲜红的嫁衣,戴着红盖头,他骑着白马,来迎娶她。
他说,不离不弃,不疑不易。
终究,她言而无信,说过的话,一句也没成真,而他也没有做到不疑。
秦炎陵脑子里很空,什么也没有想,呆呆地犹处云烟雾里,像是身在虚幻的梦里。
恍惚、彷徨、无助,寻不到归路。
直到在他脑海里,显现一幅影像,那是一名青衫男子,手握碧玉萧,发丝白如雪,五官俊美无瑕,那一身气势尤为ฦ出众,如雪山上的玉树,澄澈清华,高冷不可攀。
那是苏炎尘,曾在他的梦里出现,那ว个同他一样,被棠棠玩弄后又抛弃的男人。
“用意念交流,你所思,我能ม感应到เ。”在他的心里,响起苏炎尘毫无波澜的声音,“我寻你,是为了合作。在棠棠的身上,有一件器物,有通天彻地之ใ能ม,我要对付的,便是那件器物。”
秦炎陵毫无反应。
苏炎尘淡漠道:“它如同机关,有一定轨迹,一旦脱轨,发生不可预测的事,便会重启、重组。那时,棠棠没了仰仗,就无法想走便走,想弃便弃,而是由我们来定游戏规则ท。”
他细细叙述,将所知和盘托出。
秦炎陵闭上眼,心里没有锥心刺骨的伤痛,没有毁天灭地的怨恨,只有汹涌而来的悲哀,一重压过一重,让他窒息。
他在心中喃喃问:我只是她的任务目标之一?
苏炎尘的声音冷静而残忍:“而且,也是她众多被玩弄、被抛弃的男人之一。”
秦炎陵摇晃了下,脸上毫无血色。杜峰忙扶住他,急道:“陛下,当心!”
但他目光空洞,面色恍惚无神,轻轻开口:“杜峰,不必去寻她了。”
他说,不必了。
终于绝望了。
万念俱灰。
杜峰怔住,愕然望向他,心狠狠抽了抽,只觉得,在陛下的目光里,是一片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像是整片世界在崩溃,在这一刻四分五裂,哀嚎遍野、鲜ຒ血淋漓,最终化成一片死寂。
空白、呆滞,毫无波澜,如同一汪死水。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秦炎陵僵硬地转身,眉目冷峻威严å,以绝对高高在上的姿态,俯视着自己的臣民,有执掌天下的霸气强势,依然是那ว个至高无上的王者。
“吾皇万年!”下意识的,众臣顶ะ礼膜拜。
秦炎陵声音暗哑:“取消封后大典,回宫。”他在心里回了苏炎尘三个字:好,合作。
她说,喜欢一个人,应当成全他。
她心心念念的,是消除他的恨意?可惜,他没有那ว么大度,既然做不到เ成全,那ว便两败俱伤吧!
两败俱伤,恨不得同归于尽!!!
哪怕是死,他也要拉着她,一同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