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肩膀很舒服,我渐渐冷静下来,我的眼睛看着沉在黑白光影中的塞内卡,仰起头把下巴๒垫在徐昭的肩头,他的侧脸真好看,无论什么时候,他的嘴角都是微微扬起,那ว抹不怎么明显的弧度让我深深迷恋。我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可我们明明知道这条路的尽头是黑暗的,不是么?我们怎么可以眼睁睁看着他落进悬崖万丈?”
那是我第一次去台球厅,里面烟雾缭绕让人迷惑。
那ว么他呢?如果他不喜欢我,我为ฦ什么要飞蛾扑火?
慕邵然说我对他有偏见,我瞪了他一眼选择了默认。
然后我伸出手把画夹摘掉,从他画板的夹层中一幅幅浏览过去,画纸停留แ在指尖的一刻我有些短暂的失神,被人悉心描绘的五官,熟悉的面孔,肖像中的我眼睛绽放着独一无二的光芒。
我早都知道他在市里的重点中学,却从没见过面。
他不屑地扫了我一眼,指着不远处的花丛:“那里,画ฑ那里,三个小时计时开始。”
穿梭在人海中,在人与人之ใ间,城市与城市之间的穿行和跋涉。
动作我都记得,可是话到嘴边我却说:“老师,对不起,我记不下来,换别人吧。”说完垂头坐到了一边。见我如此,老师欲言又止,从我身边失望走过。
我有点懵。
我妈睡醒后到田埂边叫我回去:“秋天风大,回来吧。你思洋哥哥来找你了。”
我瘫坐在卧房门口,看着我爸挣开她的手向我走来,铮亮的皮鞋迈过我的肩膀,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停在门口,留แ下一句:“要是不卖,你信不信我把这里变成墓地?”他冷笑一声,偏头扫了一眼客厅里冠冕的摆设,“闻歌,你别太过分,要不是因为这个孩子,你以为我会跟你过么?没有我罗玮容你什么เ都不是!”他瞥了我一眼。
他们这次是打算离婚的。
接连三个ฐ月,他们开始了漫长的拉锯战,只要回家我就能听见他们彼此用语言恶意中伤,那ว些尖酸刻๑薄的挖苦像一把把匕首,刀刀要命。即便如此他们仍旧屹立不倒,用坚毅的精神世界继续战斗ç。
这样的生活成了家常便饭,我早已๐经习惯,在家庭战争爆发的时候我可以轻松自如的躲进房间,用耳机堵塞外来的一切喧嚣,完成作业成了我转移注意力最好的办法,以至于练就出了一身一心二用的本事。我可以边听音乐边背单词,也可以边听广播边做数学题,很多人并不理解这种事怎么可以同步完成,其实只要把注意力全部ຖ集中在学习上就好了,音乐将被大脑自动屏蔽。相比吵架的无节奏怒骂,我更喜欢流行歌手的演唱。
那ว段日子我无暇去管美静和焦思洋,更没什么心思去考虑对徐昭的感情,每天三点一线的生活,除了吃饭睡觉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画画和学习。
很多时候家里的吵架止于房门“哐啷”的声音中,老爸大多愤然离去,我妈把它视为ฦ逃避,在重归安静的同时哼着胜利的小曲收拾刚ธ刚被拿来出气的花盆的碎片。后来战争进入白热化,老妈干脆ะ出去打牌,黑夜对我而言变得枯燥寂寞。
我选择了最冷静的发泄方式,睡觉。可惜天公不作美,我开始失眠,凌晨闹铃还没响的时候我的大脑就开始疯狂运转,我被梦境无数次吓醒,只好起床洗漱。四点钟็地平线泛着一层夕阳红的光亮,我顶ะ着蓬乱的头发独自一人坐在窗边削铅笔,颜料盒中色彩鲜明的颜色被我无情地扔到เ画布上,浓墨重彩的同时宣泄着心里的郁๗闷,我画星空下的麋鹿,丛林中的恐龙,雪白的沙丘上升起一团皎洁的月亮,外太空的嫦娥和星星撞个ฐ满怀。我画ฑ心脏的静止,瞳孔的收缩,指尖上的世界,指纹的纠缠。我画ฑ万物枯竭的春天,百花绽放的严å冬,我自创了一个ฐ个ฐ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一幅幅画更像从心底而来的咆哮。
太阳升起的时候我的内心停止了所有负面的情绪,我只好一如既往地背起书包去学校。我的画功和学习成绩同步上升,可我却不快乐。
我想我应该找个人好好说说话,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死!
徐昭拿着一罐啤酒坐在我身边,五月的晚风吹在我的脸上,我们坐在运河的围栏上感受着悬空带来的刺๐激感,书包被我们随意地搁在树下,p3๑里放着的《志明与春娇》,我听不懂粤语却格外喜欢那样的旋๙律,徐昭摘掉我的耳机,喝了一口啤酒把易拉罐递给我:“你也尝尝?”
我接过来说:“我从来都不知道你会喝酒。”说完学着他的样子喝了一口,那种味道我永远都记得,那ว是穿过西班牙的海浪,带着酸涩和醇香,难喝的要命却让人短暂放松。
他晃荡着双腿:“你不知道的多了。作为男生怎么可能不会喝酒呢?”
我好奇地上下打量他:“你还会什么?”
他耸耸肩:“everything!”说完哈哈大笑起来,看到我皱眉才收敛几分得意,说:“你最近反常啊,怎么了?”
我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一点一点讲给他听,他从栏杆上跳下来:“他们要离婚?”
我在围栏上寻找平衡,旋转身体和他面对面,老实回答:“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他俩这样下去还不如分开,几年前我就希望他们快点结束,这样煎熬对谁都不好。”
他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