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在哪儿我还不知道吗?别说了,快上来。”
葛占水笑了:“想搭便车吧,应该是我问你到哪里?”
于水淼从另一个房间里走过来,发现有个人正在她门前探头探脑地张望,便问:“有事吗?”
苏宝莲第一次吃肯德基。过去路过这里时,她总是低着头匆匆而过。她只是从姐妹们的闲聊中得知,这是一种洋食品,挺贵的。然而,世界上有那ว么多东西,对她都不过是个名词,所以她也就同对待一个词语那样,听着她们津津有味的谈论。可当她确定空洞的词语,正在转变成香喷喷的美味时,不免惶恐不安起来。她靠在褚丽华旁边,低着头欣赏褚丽华指甲上涂抹的油彩。
褚丽华没理会李万昌的调侃,反而嘻戏道:“我的审美活动就是照镜子,对我来说,美学代替不了镜子。”
“他们去了,咋就不让送呢?”
苏宝莲点点头,又摇摇头。
……赵老板面对葛占水的直视连连作揖,求饶道:“葛老板,葛老板,我讲这个主要是告诉诸位,你葛占水第一精力旺盛,具有猛男气质;第二精于变通之术,具有商人的机智……”
葛风吮吮油红的手指,又将脸埋进袋子里,用牙齿咬肉吃。他的牙齿像榨汁机一样,肉块被囫囵下去,通红的油水却顺着嘴角流出来。于水淼又一次联想到黄艳翠。她叹口气,问:“学校的伙食不好吗?”
李万昌扭头朝苏宝莲走去。
他顷刻间结巴起来,脸因为羞赧而涨得通红。
葛占水不再吭声,啜口茶,站起来。
“这就是最大的喽,”小男孩辩解道,“这种型号专门为那些外籍教师预备的。”
葛占水知道,她是为前两天参保的事来的,她是个较真的人,这两天不定怎样堵闷着呢。
“可怜我这痴情女哟,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不会吧?你现在怎么老是让我感动哟。”她也从抻包掏出一罐茶:“这是占水带给您的,明前茶。”
“我没有病……只是怀孕啦。”女人低下头,咕咕噜噜说道。
可是葛占水只是起身关掉了房间里的空调。也许他觉得太热了。
葛风呆了一会又跑回自己的房间里,他已上高中了,什么都懂,只是他这个家庭太复杂,什么都不懂反而会活得更好,所以他选择了最好的生活方式。
褚丽华的房间里贴满了时装模特,李万昌说:“怪了,我怎么เ觉得个个都像你。”
“瞎扯什么呀,这些都是世界名模,腿多长啊,我不行,我的腿太粗,所以比赛总是第一轮就淘汰,白瞎了报名费。”
“腿粗了有什么เ不好,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腿,桥墩似的看着都有劲。”
“这不是损我吗,我踢死你!”褚丽华抬起腿。
“别、别!”李万昌躲闪着,“把我踢死了,你不守寡啊!”
褚丽华腿抬得高高的,在空中形成了月牙状:“我踢你这张臭嘴。”
电视播放着春节联欢晚会,但显然两ä人的兴致都不在这。褚丽华一会跑进厨房,一会又跑出来对李万昌拳脚比划ฐ着。
“你别忙乎了,跟你在一起,我吃什么เ都香。”
“你以为我是为你啊,我是为我自己,这是我第一次在外面过春节,要好好犒赏自己。”
褚丽华的手机短信息嗒嗒响,每响一次,李万昌都要问:“是谁的?”
褚ຘ丽华曼声呵斥:“你——管——不——着!”
可再响,李万昌还是下意识问:“这又是谁呵?”
褚丽华边翻阅,边瞪着他:“你想干什么เ?给你个好脸你就蹿上房,这是该你问的吗?”
第三次响时,李万昌刚从厕所出来:“怎么又响了,这……”他自动停止了询问。可褚丽ษ华还是叹着气说:“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狼改不了吃肉,给你的教训全忘了。”
第四次褚丽华刚从厨房里出来,翻阅完,见李万昌怔怔地瞅着自己。
“你怎么不问啦?”
“我不能ม问,我一问你就损我。”
“进步了,看来狼可以不吃肉,狗也可以改掉吃屎,可是你不问我偏要告诉你,这是你手下发来的。”
“高镜?”
“对了,她让我俩半夜1้2点前到她家吃饺子,还蒸了一大盘金华火腿。”
“我不去,大过年的跑人家里干嘛?我就在你这里过年。”李万昌说。
“这也不是你家啊?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褚ຘ丽华说。
“我真的不去,我就想跟你一起过个年。”
褚丽华见李万昌有点激动,口气也暖和多了:“去吧,人多热闹啊,又可以打牌,又可以唱歌,好吗?”
“好吧,你要是实在想去就去吧,我自己回寝室。”李万昌怏然不快地说。
“这也好,反正你也不能在我这里呆太久ื,不方便——但是你得送我过去,我一个人走路,害怕。”
“咱俩不去好吗?我陪你打牌,陪你唱歌。”
“那也不能陪一夜啊,让别人知道了,像啥话?”
褚ຘ丽ษ华到厨房将蒸的对虾和排骨盛到เ饭盒里,递给李万昌:“这是我最爱吃的对虾和排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