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小事,你做主就好……”崔骁皱了皱眉,他向来不耐烦家里的这些琐碎杂事。
薛氏连忙尴尬地走过去,拍了拍崔晗,哄得他不情不愿地坐下了,继而抬起头来,细细的柳眉竖起,严厉的眸光扫了四下一圈儿,厉声说道:“这是哪个嘴碎的,教三少爷说这些混账话?”
“唔,既然如此……”小赵大人决定无耻地得寸进尺一回,“反正都是要想办法的,我这里有个事儿想托你去办。”
可哪晓得襄南候命硬,她的命更硬,生生熬死了三任正头夫人,还为ฦ夫主生下了一子二女。本着不能再祸害人的原则,襄南候崔骁将她给扶了正。
最好的办法,自然还是让宫里的太医看看,尤其是让薛长龄断ษ断这究竟是什么下三滥的毒。可惜,如今他身边无人可用啊。
崔宝绫呆呆地四下看了一圈儿,仿佛这会儿才如梦初醒似的,幽幽说道:“哦,原来我回来,是要受委屈的。”
崔宝绫先是点了点头,继而又慎重地考虑了一下,摇头说道:“后一项对您难度太大,我看就免了吧。”
她还自己主动递上去……
还以为ฦ是谁,原是福婶儿啊……
这特么เ还不算,他和另一个护卫右捌失散后,好不容易逃出重围,哪是哪都没摸清,翻墙进了一座宅子,以为ฦ能暂时躲躲,喘一口气儿。谁知道才离虎口又入狼窝,那ว才受重创的要害又被人“锦上添花”了一把。
所谓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待那老四上位,她六岁那年便被后娘寻了个由头,给送来了这庄子里“养病”。
“妈妈,我根本就没去老太太那儿。”等蔡ກ嬷嬷一走,崔宝绫便直截了当地说道,“侯爷父亲说了,我才回来,需要休息一下。你瞧,他多体恤我呀……”
沈妈妈怔愣了半晌,待回过神来,差ๆ点儿一口老血喷薄而出。
一个没看住,她家姑娘又犯蠢了!
什么体恤呐?
这分明是那薛氏在侯爷跟前说了什么挑拨离间的话!
瞧侯爷这反应,基本上算是认定,昨儿老太太吃坏肚子,是跟她们家姑娘有关,是被她们家姑娘“冲撞”着了!
我的傻姑娘哎,您这明明是被排挤,被孤立了好么?人家是赤-裸裸地针对您,您心里能ม不能有点数?
沈妈妈心头在泣血。
虽然崔老太太的为人,便是她一个奴才都有些看不上眼,但关键,根本就不在给崔老太太请安上头,而是在后宅,她家姑娘基本上也就只能在崔老太太那儿有可能ม见到她父亲一面。
侯爷是她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人!
“妈妈,我舅舅什么เ时候能回京?”
沈妈妈扼腕沉沉一叹,正要说崔宝绫两句,却听她家姑娘冷不丁又开口了。
嗯?
这倒还有些心眼儿……
不过,舅老爷固然是个依靠,但姑娘您还得生活在襄南侯府啊。有许多事儿,舅老爷是来不及给您做主ว的,哪儿有您亲爹好使?
好在崔宝绫这句略带脑子的话,稍稍安抚了一下沈妈妈脆弱的神经。她思忖了一会儿,便沉吟着说道:“听说西北那边,才班师回朝呢。奴婢估摸着,舅老爷到京城,怎么着也得下个月了。不过舅夫人是先行一步的,应当会快些。”
那就是说,如果想请舅舅帮忙,或者借口去看舅舅的名义出府,至少也得等到下个月了?
那如何来得及?
这条路也被堵死了……
崔宝绫低低哀叹一声,看来车到山前也未必有路啊。小赵大人的托付,她是注定要食言了。
若是让沈妈妈知道,她现在脑子里真实想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估计又得喷血了。
其实,就算没有那一层托付和配药的关系,崔宝绫也迫切地想要出府一趟,毕竟心里仍旧有些不大放心,还是心心念念地想去京兆衙门验证一下这密探的真伪。
天知道最近她这狗腿子当得有多累人!如果他是假的……哼哼,吃了她的,都得吐出来!
“妈妈,小赵在哪儿?”崔宝绫问道。
沈妈妈皱了皱眉:“不知道野哪儿去了,眼睛瞎了都不安分!方才我让八稳看着呢。”
“哦,那我去找他。”
“哎,姑娘!”沈妈妈差点儿一把没拦住,“姑娘哎,您得离他远些。虽然他现在看起来无害,但谁也不知道他的来路。待治好了他的眼睛,咱们就赶他走!”
“嗯嗯,我知道了,妈妈。”崔宝绫嘴上应着,脚下却抹油似的跑了。
——
崔宝绫是在屋子后头的一处假山洞里找到เ的赵柬。这儿原本应当是个小花园,但因多年荒废,杂草丛生,如今连路都找不到เ了,看起来十分幽僻。
“您怎么一个人呆在这儿?八稳呢?”崔宝绫摸索着走过去,实在太艰难了,一个ฐ瞎子能摸到เ这儿,也是个人才啊。
赵柬闻声“望”过来,挑了挑眉:“院子里太吵,我让她给我寻个安静的地儿。没想到她更吵,所以被我赶走了。”
所以,就找到了这种地方?
看不出来,她们家八稳的报复心这么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