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宝绫虽然觉得很奇怪,但不得不说,这位密探大人的气势实在过于强大了,似乎每一道经他出口的命令,都由不得自己不去遵守。
这不,她下意识地便朝沈妈妈看了过去,更古怪的是,沈妈妈竟也听话地熄灭了烛火,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中。
“替我松绑。”密探大人在她耳边低低说道。
这就不对了……
崔宝绫承认自己的反应是有点儿迟钝,但还不至于是个ฐ傻子,与他说话是一回事儿,松绑什么的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赵柬半天没等到反馈,便知这小傻子又犯蠢了。这会儿若是那帮子人冲进来,自己就是送上门的猎物。瞧瞧,都省了人家动手了,直接磨刀霍霍就行。
“我一个瞎子,能跑哪儿去?”赵柬也不敢真吼她,免得又把她吓着,反而弄巧成拙,便只好晓之以理,“你听外面的动静。”
经他一提醒,崔宝绫竖起耳朵细细听了一会儿,院子里确实有响动,而且这响动很快就到เ了门前,转为“砰砰砰”的拍门声。
“我说七姑娘,大晚上的不睡觉,又出什么幺蛾子?好歹明儿您也回去了,就行行好,安生些吧。”
还以为是谁,原是福婶儿啊……
“崔宝绫,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儿,我知道你没睡!方才可是四平去了厨房?都临到要走了,也改不了这偷吃的毛病!”
是王氏那ว异常尖刻๑的嗓子,这会儿还带着些没睡醒的沙哑,想必很是懊ิ恼自己被吵醒了——她向来最讨厌崔宝绫这一屋子人去厨房偷吃,那相当于跟她抢吃的。
那婆媳两ä个都出动了,四平的手脚是有多不稳?
崔宝绫轻轻叹了一口气。
而方才一脸戒备、全身紧绷的赵某人此时,满是尴尬地在黑暗中凌乱——这帮子不要紧的,能不能靠点儿谱,走点儿心?
他都快吓尿了好么?
以为自己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还搭上几个ฐ不要紧的二货,即使在黄泉路上,也没个省心!
“您别怕,是咱们庄子上的管事媳妇儿和她的儿媳。这两个女人平时就是唠叨一点,婆妈一点,没什么攻击性的。”崔宝绫总算察觉到了这位密探大人的不寻常之处,遂好心地安慰道。
他是怕那两个ฐ嘴碎的女人么?
赵柬黑了脸,沉默不语。不过好歹他的身子是能ม放松下来了,鬼知道方แ才他有多紧张,紧张到เ骨头疼!
对于这种事儿,崔宝绫似乎早就见怪不怪了,应付起来十分趁手——她也不出声儿,只等那对婆媳念叨累了,骂骂咧咧地自行离去。
沈妈妈复又点上了蜡烛,却是已经拉下脸来,想必又被那俩人给气着了。
“夜已经这么深了,姑娘再不歇息,就真要天亮了。”气归气,她对自家小主子,从来是好声好气的,生怕把这娇็娇人儿给吓坏喽,“这家伙叫妈妈看着,姑娘赶紧去睡吧。有什么事儿,都等天亮了再说。”
今天晚上的事儿,实在是有些传奇。
说实话,崔宝绫这会儿还挺懵的,犹犹豫豫地对沈妈妈说道:“给他腾个ฐ地儿睡吧。”
“放心,这大夏天的,也冻不死他。”沈妈妈老实地点了点头,但到底如何给这半夜爬墙的贼子腾个ฐ地儿,那就是她的事儿了。
不止崔宝绫懵,其实赵柬也挺懵的。话说我的牌子还在你手里呢,这是几个意思?赶紧还我先啊……
——
天刚ธ蒙蒙亮,崔宝绫便悄悄溜去了沈妈妈睡的西厢房。
她趴在门上听了好一会儿,除了她家妈妈那震天的呼噜声儿,也没其他的声响,于是又轻手轻脚地去了她屋子后头的几间杂物房查看。
那密探大人果然在那儿捆着,而且看那情形,似乎ๆ很不好。
除了昨晚上的猪蹄扣儿,沈妈妈又给加了一重保险,拿那拇指粗的麻绳,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嘴上还塞了团白色不明物体。
更要紧的是,这位大人的眼睛不见好不说,似乎还加重了。那ว高高肿起的眼皮,不止发红,还泛起了一层诡异的紫色……
完了,完了……
赵柬在门被推开的时候就醒了,实际上,他也没怎么睡——这副鬼样子,他能睡着,那才是真见鬼了。
这会儿,他只觉自己的眼睛都不是自己的了,发麻发酸、疼肿难忍。那眼皮上仿佛有千万根针在刺๐似的,无时无刻不折磨着他;而眼球,更是火辣辣地疼,就像两团烈火在燃烧。
他循声转过头去,果然是那小傻子来了。
“大人,真是不好意思,让您受委屈了。”崔宝绫蹲在他面前,很识相地替他拔掉了嘴巴里的那团不明物体。
呃,瞧那意思,好像是一只袜子?
“把我的牌子还给我。”赵柬冷冷地开口说道,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沙哑。
他这是造了什么เ孽哟!
“呃,还未请教大人的名讳?”崔宝绫不接他的话,转而问起了其他,也不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