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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灵与肉

节是海黛的大喜之日,整个婚礼由一家有名的港资婚庆公司承办。海黛凌晨五点起床,吃完早餐后,便开始忙碌,首先由公司的首席化妆师给海黛化新娘妆,三个小时后一个精致靓丽ษ的新娘妆宣告完成,接着由香港发型师给海黛做头发,把头发高高挽起,梳成一个髻,戴上头饰,鬓角插上鲜ຒ花,摆弄停当后,在两个婚礼助理的帮助下,新娘穿上婚纱……有太多琐碎的事情需要专人打理,幸亏有荷馨、水楹、萌娆帮忙,才没有手忙脚乱ກ。

九点钟,屋外阳光灿烂,炎热如夏,海黛家窄小的客厅内,挤满了迎亲和送亲的人们。孩子们追着大人索要红包和礼物,同辈们相互间开着玩笑,老辈亲戚向海ร黛父母表示ิ祝贺,一时间整个屋子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仿如置身于熙熙攘攘的农贸市场。

10่点钟,海黛终于打扮完毕,在姐妹们的簇拥下,推开房间门,守候在门前๩的穿着手工缝制的黑色西装的继宗,看到เ海黛那张喜悦而越发动人的脸庞,一双眼睛流光溢彩,像窗外的天空一样明朗。忍不住惊呼:海ร黛,你真美!下一刻,在众人的惊呼声中ณ,继宗突然一把抱起海ร黛,缓步往门外走去。看着周围那一双双瞪大的眼睛,海ร黛不由绯红了脸颊,她低下美丽的头,借了花束的遮挡,低声说:“继宗,快放下我啊!”

“我不放,一辈子都不放!”他温柔地贴着她的耳朵说,将她抱得更紧ู。

海黛羞红了脸,将头埋得更低了,想贴着他的胸ถ膛,倾听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却又怕弄花妆,更怕搞脏了他的衣裳,于是微笑地闭上眼睛,不再挣扎,静静享受这一刻:何其有幸,遇到เ了这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没有错过他!

继宗妈今天特别的高兴,昨晚兴奋得一夜未眠,这段时间为了筹备儿子的婚礼ึ,每天都睡得很少,天天有忙不完的事情,可是她并不觉得累,去年前年两个女儿分别ี出嫁,现在终于盼到唯一的儿子娶媳妇了,儿子的婚礼搞得热热闹闹!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绝对不能让别人笑话。其实她不太喜欢这个媳妇,觉得海黛的笑声太响了,听起来有些逆耳,不是淑女所为ฦ。最不满意的是海黛太苗条瘦削了,象港姐李嘉ล欣般骨感,儿子喜欢骨感的女人,继宗妈可不喜欢,太瘦的人看起来没福气,不好生养,不过她也不喜欢那ว种肥胖型的,不胖不瘦最好,和儿子健硕的身材相配就行,她钟意的是香港明星邱淑贞那种丰满点,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去观摩都十分顺ิ眼的女孩,继宗妈本来相中了邻居老王家的小女儿,一个既温顺ิ又听话的客家姑娘,臀部ຖ又圆又大,一副好生养的身子板。不过,既然是儿子看中ณ的就算了,儿子那ว个倔脾气,认准了的理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越反对越要做,他爱跟谁在一起就由á着他吧,胳膊拧不过大腿,顺其自然吧。只是担心海黛身子那ว样单薄,不知能不能为张家传宗接代。张家三代单传,现在政府规定机关事业工作的夫妇只能生一个孩子,海黛头胎一定得生儿子才行,张家就全靠她了。婚礼那天继宗妈特意在海黛和继宗的新า床上搁上红枣、花生、桂圆、莲子,讨个“早生贵子”的好意头。

海黛和继宗的喜酒设在离国贸大厦不远的银都酒店的二楼大厅。迎亲车队到达酒店,新郎๰先下车,走到车子的另一边,打开车门,向新娘献上花束,由白色、粉色玫瑰和柏枝组成,海黛伸手接过,将脸຀整个凑近散发着幽香的花朵中,鼻子酸酸的。新า娘在新า郎๰的搀扶下下了车,缓缓向酒店走去,荷馨穿着紫红色的抹胸礼ึ服跟着新า娘๤的后面,今天她淡淡地化了个妆,与平时的素颜很不一样,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效果。荷馨第一次当伴娘,兴奋激动,一双杏眼,又大又亮,发出迷人的光芒,一家三口来喝喜酒的夏子荆,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荷馨激动了好一阵子,那情景令她回味了好久。当然那天海ร黛是全场最美丽的女人,雪白的婚纱衬得海黛的皮肤如凝脂般光洁,修长而迷人的身材,双目含春,因幸福而涨红了的脸຀,娇妍欲滴的嘴唇,这一切新郎继宗看在眼里,甜在心头。心里有万千只蚂蚁在爬,痒痒的,盼望酒席早点结束,快快回家好好地爱他的新娘。能娶到这个秀外慧中ณ的美娇娘,不知是几生修到的福气,一定要让我的新娘永远幸福,继宗心里暗暗发誓。不知是不胜酒力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继宗只觉得不知哪来的一股躁热弥漫了全身,胀得全身快裂ฐ开似,努力控制ๆ才把这股火压下去。

酒席开始半小时后,新า娘新郎站起来向双方父母和在座的宾客敬酒。海黛的父母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双眼潮湿,养了二十四年的女儿要离家了,心里实在舍不得,可是长大的鸟儿始终要飞离巢的。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女儿幸福,诚挚祝福新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海黛看着父母,眼圈也๣红了。“新媳妇向家公家婆敬酒。”司仪大声地唱诺道。海黛双手举起托盆,双脚๐跪在红地毯上,恭恭敬敬地向家公家婆呈上酒。继宗妈笑嘻嘻地看了儿子儿媳一眼,拿起酒杯,仰头喝了个底朝天,把杯子放回托盆,从口袋里掏出一对凤凰呈祥图样的封包,放在海ร黛手中的托盆上,语重心长地说:“快点给我生个白白胖胖的孙子啊。”周围的人“哄”地笑了,嚷道“哈!急着盼抱孙子了。”酒店门外一阵风吹过来,海黛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继宗搂着她,继续挨个向亲戚朋友敬酒。

从酒店回到新房时,已是午夜时分。继宗在浴室洗澡,洗刷干净的海黛独自坐在红彤彤的新房里,对着一对燃烧着的龙凤花烛发呆,心里有些紧ู张。小时候,母亲因为她漂亮,引人注目,放心不下,常常臭骂她打压她的傲气。成人之后,因为ฦ姿色出众,果真惹出了一些是非。初时,海黛只恨男人太肤浅,见了漂亮女人两眼发光。但渐渐地却从男人猎艳的眼光中ณ,得到了某种虚荣心的满足。美丽有什么เ错呢?男人欣赏美女,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只要自己把握好分寸,享受这一份天生丽ษ质带来的”优越”,无可非议吧?她母亲可不这样想,为ฦ了防止女儿在年少无知的时候,去谈一些与年龄不符的恋爱,严å密监护她守住自己的清白,让她等到该谈恋爱的年纪,再去谈真正的恋爱。将来清清白白,将自己托付给一个ฐ值得托付终身的人。海黛母亲严å格管理,晚上从不许她晚归,即使在海黛拍拖的时候,晚上回家也不能超过11点。母亲内向,严肃谨慎,不善言词,很少和海黛谈心,但她很重视海黛的学习๤成绩,为了让海黛全副身心投入学习,为了预防早恋,她常向海黛灌输些早恋可耻,过早ຉ交男朋友没出息等等思想。读初中的时候,隔壁有个女大学生,一直是海ร黛崇拜和模仿的对象。女孩大三时,忽然大着肚子回家,据说是遭男朋友抛弃后,又被学校开除了,她被周围的人鄙弃,海黛母亲不准海黛和她接触。后来那女大学生忍受不了周围的压力割腕自杀,被及时救了下来,胎儿流产了,人变得疯疯颠颠的,最终被送去了精神病院。这件事对海黛的震动很大,心里萌生了一种对两ä性关系朦胧的恐惧,觉得两性生活是脏的、低俗的、是人的动物性的表现。成长过程中身体性征变化产生的疑惑,不解,不敢问母亲,偷偷地找些有关的书๰和杂志来看。从小受到เ的那些保守的教育和某些道听旁说,使她以为夫妻生活是一种苦差ๆ事。对于异性,海黛一知半解,她只能在妇女杂志中、在已婚的妇女同事那里,了解到夫妻生活是什么回事。曾有一位女友神秘地告诉她:第一次很痛。使她对新婚第一夜心存恐惧。因此当海黛在新房等候继宗时,心里有些害怕,她不知呆会该怎样履行妻子的义แ务?如何应对继宗?也不知新า婚第一次是不是象传说中那ว么痛,不知处女膜有没有破,自己那么เ爱运动,有书说剧ຕ烈运动也会弄*女膜的,如果处女膜破了也๣许就不会那么痛了,海黛正在胡思乱想,继宗穿个三角裤衩从浴室里出来了,那地方鼓鼓的,海黛一下子羞红了脸。继宗走过来,轻轻抱起海黛,把她平放在床上,灼热的吻暴风雨般落在海黛的脸上、脖子上,双手在笨拙地解海黛真丝睡衣上的扣子。继宗有些迫不及待,等待这一刻太久了,恋爱半年多,海黛始终守着最后一道防线,任继宗怎样软硬兼施ๅ都无济于事。继宗头脑发热时,很是生气,都什么时代了,还这么保守!冷静下来后反而更敬重海黛,海黛守身如玉,是少有的保守纯情忠一的女子,越难得到的越想得到,海黛的拒绝激发了继宗想得到她的决心,越发珍惜她。当初继宗妈曾反对他与海黛结婚,但丝毫没动摇他娶海ร黛的决心,非海黛不娶。好不容易盼到这一天,终于抱得美人归了,今晚就与她进行灵与肉的结合。想到เ这,他越发的兴奋,他眼神灼热,急促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际,他把她平放在床上:“我要你。”嘴๨唇不容拒绝地压上她的娇嫩温热的唇,紧紧拥抱着海黛,狂热亲吻,辗转吮吸。海ร黛僵硬的身躯感觉到他温暖的手指,正一寸一寸滑过自己的肌肤,所到之处,引起一阵悸颤,似有什么被他的指尖点着,炽烈地燃烧起来。海ร黛被陌生的情欲诱惑着,如沉睡在城堡中的公主,需要一个ฐ人,用可以起死回生的吻,来唤醒她,开启生命中的另一扇门。这个人,就是继宗?!海黛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准备把自己完完全全、毫无保留地交给他。继宗的吻更密了,气喘如牛,心急如焚,几乎扯破了海ร黛的睡衣,海黛心里有点乱ກ,思绪有些飘忽……

继宗躺在床上,半闭着眼在回味。海黛长长地舒了口气,躺在床上不想动,只觉得下身有些微痛。筋疲力尽的继宗看着忙于穿衣的海黛,满足之中夹杂着丝失望,想不到外表开放的海ร黛思想如此保守,她太被动了,没有完全进入状态,只是当作完成任务似的,缺少激情。以后慢慢调教她,性是夫妻关系中最重要的部分,培养感情的最终目的是为了使性生活更完美。继宗一直把夫妻生活看得很美,期望也相当高,希望所爱的妻子能和自己้共同享受这种人生最大的乐่趣。

蜜月里的继宗象个ฐ勤于开恳的园丁,在辛勤地耕耘播种,他想方设法地提高夫妻生活的质量,海ร黛却对夫妻生活兴趣不大,如同在水中泡了足了水的湿柴,怎么加热也无法达到เ燃点,无຀论准备工作做得多好,前๩奏演绎得多动听,任然很难兴奋起来,即使兴奋也是非常短暂的,使得本来兴趣盎然的继宗索然无味:老婆没感觉,没劲。继宗心里打了个结:为ฦ什么老婆没兴趣?是不是自己吸引力不够?他努力地提高自己的技巧ู,变换方式,希望有朝一日,夫妻俩能共同到达极乐之巅!

海黛明白继宗的良苦用心,但从小受到เ的传统教育已根深蒂固。她一贯认为夫妻生活只是老婆服侍老公的一个任务而已๐,以前她甚至觉得它有些脏,认为那只是男人的返祖现象,是男ç人更具有动物本性的表现,女人不应该追求肉体的乐趣。应该重视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她甚至觉得无性的爱情才是最纯洁、最美丽、最高贵的情感。她爱继宗,喜欢继宗的抚摸和亲吻,但她对性生活好象天生一种抗拒心理,象宝钗ู那样对闺房之乐淡然。任由继宗怎样调教,始终难以放开,没有多大起色。继宗身体强壮、*旺盛,海ร黛爱他,不想他难受,于是尽量迎合他,继宗是个敏感、细心、体贴的丈夫,他感觉到เ她的牵强,他在意她的感受,她不快乐,他就兴奋不起来,本是闺房之乐反而给他俩的感情蒙上了阴影。继宗对海黛身体的兴趣逐渐减弱,两人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ณ降温了,偶尔为了一些生活琐事拌嘴,海黛并不在意,认为那是因为ฦ已迈进了夫妻的磨合期的缘故。

继宗妈是本市的土生土长居民,农村城市化后洗脚上田à。城市建设的需要,村里的土地都被政府征购了,每家都分到可观的卖地款,估计只要不大手大脚,一辈子都够花了。继宗妈和村里的其他女人一样,没有土地耕种后,也๣不出去工作,依靠家中那栋七层楼的租金生活,日子过得舒适富裕。闲来无事,就和邻居大婶们打麻将消磨时间,继宗成婚后,她一心一意盼望着抱孙子。刚开始她看见继宗夫妻俩整天粘在一起,心里乐开了花:很快就可以抱上孙子了。后来发现继宗夫妻俩渐渐冷淡下来了,心里有些焦急,怕耽误了媳妇怀孕,幸好夫妻俩只是耍耍花枪,并没有真吵,果然半年后便传出喜讯:海黛有喜了。直把继宗妈乐得合不拢嘴,一改过去对海ร黛不冷不热的态度,对她嘘寒问暖起来。餐座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继宗妈大声宣布道:海黛要是生了儿子,就是给张家立下汗马功劳了,张家绝对不会亏待她的。继宗妈一边给海ร黛夹菜一边絮叨,说她生了两ä个女儿还没生出儿子时,婆婆的脸຀色是多么难看,家中粗重活一古脑แ地扔给她一个人干,累得够呛,吃得也๣不好,心里憋屈得很,又不敢吭声,只能ม无声地忍着,直到继宗出生的那天,她才真正扬眉吐气,才可以挺起腰板抬起头来与婆婆对话。她不会让海黛受苦的,她一怀孕要把全部家务包了。她郑重宣布๧海黛是全家的重点保护对象,好吃的先给她母子俩。她常常盯着海黛的肚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又把脉ำ又听胎音的,希望用土方法来给婴儿辨别性别。每次海黛按惯例去医院检查,继宗妈都要抢着陪她去。继宗乐得让贤,那时已近年尾,是财政局一年中ณ最忙的时候,继宗不方便老请假出来陪海黛上医院。母亲突然对海黛那么เ关怀体贴,继宗是又惊又喜,婆媳关系融恰,正是他所希望的,他把功劳归功于海黛肚子里未出生的婴儿。想到自己้快要升级为ฦ父亲了,继宗喜上眉梢,将为人父的幸福使他暂时把性生活不和谐的烦恼抛诸脑后,海黛怀孕三个月前,母亲让他和海黛分房睡,三个月后住在一起,他也很少碰她,不想勉强她,怕她心情不好影响胎儿的发育。他只想平平安安度过怀孕期,自己้委屈点没关系,大不了自己้解决。继宗认为生男生女都一样。当然生男孩最好,因为ฦ这是父母的心愿,想到母亲的热切期望,他隐隐约约地有些担心:万一海黛生了女儿,母亲会不会对海黛的态度又恢复旧样,甚至更差?继宗是个孝子,他希望自己所爱的两个女人能和睦相处,开开心心。

继宗这段时间忙于工作,对海黛疏ຕ于照顾,只知道已怀孕四个月的海黛在母亲的强烈要求下照了一次b超,但当母亲要求海黛去问医生胎儿的性别ี时,遭到เ海黛的拒绝,两人因此起了口角。继宗妈气得撇下海ร黛扬长而去,海ร黛气哼哼地独自打的到继宗单位,继宗连忙把她送回家。继宗好不容易把哭泣的海黛哄好,出到厅里,只见母亲黑着脸走进门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任继宗怎样逗她都一声不哼。继宗只好怏怏地走开。那天晚上,继宗妈没象往常那样炖补品给海黛吃,晚上九点钟继宗下楼ä,走到街上得甜品店,买了两ä盎甜品回来哄两个女人开心。

幸好三天后两人脸上便阴转晴,继宗妈照旧忙于在厨房炖补品给海黛吃,整个房子又冲满了诱人的香味。那ว天天气特别ี冷,寒风嗖嗖的,壁钟敲了十下,继宗还在科里处理事情,突然手机嘟嘟็地响起来了,“海ร黛要流产了”。继宗妈急促地说。继宗匆匆忙忙赶回家中ณ,只见海黛倦缩在床上,双手捂着肚子,痛苦地呻吟。继宗急了,忙抱起海黛,冲到เ楼下拦了部的士,风驰电å闪地向妇儿医院驶去。